“我答应，收你当我的女儿了。”

黯室内，中年人点头，答应了宫芊芊的请求。

宫芊芊一刹那既松了口气，又迷惘。

有一个父亲，成为人家的义女，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中年人似乎洞悉了宫芊芊思路的匮乏，柔和说：“芊芊，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哦。”宫芊芊麻木点头。

“你没有来过招待所这里吧，其实风景不错，你推着椅子，我们楼道里看看吧。”

“是……爸爸。”

喊爸爸两个字时，她心头是无穷古怪……

B直辖市，本国首都所在。

当照和方良登门时，已是正午12点，看着门口的这一男一女，对方问：“你们是谁？”

“您是原韩氏实业的首席律师兼法律顾问孟老吧？”

听着这些已属早年间的名词及称呼，受访的老人暗暗吃惊，伸手说：“请进。”

闲节休提，论及来意，照说：“首先我想确认一件事，是那封遗书方面……”

听了照的猜测，老人不得不佩服：“这件事我未曾告知过任何旁人，包括警察，你是怎么知道的？”

照：“由彼推及此，由此推及彼而已。”

这个并不是重点，老人说：“我已经很久没关注韩氏……不，宫氏实业了，听你们所说，是受雇佣来调查宫玉岚女儿的事，只是，怎么又和那封遗嘱牵扯起来了呢？莫非，是小韩昔年那些远亲又来闹了？”

照摇头，说：“事情恐怕比这个要严重的多……所以，孟老先生，我们想听您讲述一下20年前，韩先生跟宫女士的过往，任何事都可以，在您看来无关痛痒的小节，或许就是我方推理的线索，所以，请您务必详尽讲述。”

老人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是20年前的事了，但我基本还记得很清晰全面呢，律师的老毛病了……”

一讲一问，如同聊天，方良始终听得迷迷糊糊。

到感觉再无可问了，照捧着茶杯思索，两人都不敢打搅。

半天，她忽然抬头，睁大眼，目光灼灼，说：“孟老先生，可否跟我们回一趟D市，最好在下午6点、不，5点之前，于D市落地！”

她为什么语气这么严肃？

孟老不由问：“怎么了么？”

这个看上去很有智慧感的小姑娘方才就在问他一些角度上不知所谓的问题。

照回答：“如果不早点回去，兴许会发生一些没谁会期待的人间悲剧。”

“好吧。”孟老直接投降，并说：“如果事关20年前的旧事，我有一些资料要整理出来。”

方良起身：“用我帮忙吗？”

孟老摇手：“不不，律师的那些东西，一般人看到恐怕会头大的。”

照说：“我们已经订好了回D市的航班，在下午3点30分左右，剔除掉去机场的路上以及登机所花费的时间，至多剩一小时，可以么？”

孟老说：“其实找东西本身半小时足够，但为确认无遗漏，恐怕还要耗去一二十分钟。”

“没问题……”

D市，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父女俩”在特别招待所最高规格的楼内走廊里隔着玻璃看窗景。

偶有其他人行经，不论身份，都是停下向二人——准确说是中年人行礼，连称呼都很少，似乎怕破坏了安宁。

宫芊芊推着轮椅车，初始还对窗外风景有兴趣，渐渐的就心不在焉了，目光大部分时候落在了椅中人的后脑勺上。

其实，由于戴着一个边缘特殊的帽子，中年人的容貌乃至头部她基本看不到，但中年人后脑上露出的一些头发，却是灰中夹着白，象征着这个人曾经历过的沧桑。

宫芊芊不由揣摩：这个人虽然看着苍老，但从声音及皮肤的褶皱感推断，也就五十多岁吧？如果自己的爸爸还活着，差不多也这个岁数吧？

但他应该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照片她看过，是微赤的肤色，似乎是早年间受过苦，干过农活和工地苦力活儿。

而这个人呢，从帽子下的局部看，面部白腻得过分，似是某种不健康的病态。

在偌大的环形楼道里推了一圈，中年人忽叹口气，说：“这个时间点，我要休息了，推着我回去吧。”

宫芊芊点了头，奇特地理解了中年人为什么叹气。

因为，一同赏景的一两个小时里，两人之间的言语寥寥无几，完全不像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