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步的审讯结果却出乎预料。
“王老爷子”一见有人进审讯室就大呼冤枉,并在后面的问话里解释了他上午时出现在约定现场的理由。
“今天早八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人用古怪的腔调打来的(应该是变声器),问我是王侯或马跃么,如果是,先别回答,要想自身安然无恙,及在下面的两三天里不出现大的危险,就在上午10点的时候出现在某某地点,一定要一个人来,并将装扮类型告诉他,如果不去,就后果自负……后面我才有机会插话问对方是谁怎么回事,他一听我的声音,立马说,啊你不是他们,我打错了……我觉得那俩娃肯定会接到同样的电话,担忧他们,就偷偷去了电话里说的地点,在一个不太远的椅子上坐下了,后来见小马要走,就跟上去了……那个来电号码就在我手机里呢,不信你们看,是个有些怪的170号段。”
“怎么会有电话错打到你这里的事发生?”
“俩娃刚来的时候,没钱连手机都卖了,前头都是用我的手机和外面人联络。”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报警或联络王马,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们。”
“我头里有些觉得是不是有人对我开玩笑,因为那种说话腔调太怪了(不知道变声器这回事儿),也想过打给他俩,可第一次正好占线了,我就没有打第二次,心想那个会面的地点我知道啊,那里实在不像什么机密会谈的地点,再说那俩孩子最近一直不让我掺和他们的事,我突然报警的话,是不是会因误会造成不好的后果呢……我想先去看看,发现不是玩笑,再报警。”
“你又为什么见到警察就跑?”
“我哪里知道那个人是警察啊,那个小伙子看那样子是想从口袋里掏刀子还是枪来着,我以为就是那些打电话的坏人,一害怕,就跑了,然后又一堆人追我,可你们又都没穿警服,直到拿出手铐,我才明白自己被当成犯罪分子了……总之,警察小兄弟,我不是你们想要抓的人,你们继续去抓吧,不然俩娃会有危险的……”
听到的口供和预估中的完全不一样,监看室里,孙警官抱着双臂,一侧头,无奈说:“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小韩挠了挠头,说:“看着挺诚恳和蔼的一个老人,跟一般此类年龄段的犯罪分子根本不同,而且他的解释,长篇大论,还基本说得通……我实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犯人。”
孙警官苦笑:“是啊……”
这种落差感,实在是——由于这还不是正式立案的案子,审讯时的纪律要求也没多严格,相关者镜跟方良也就在场。
镜说:“犯罪分子都是善于伪装的哦。”
孙警官说:“我们查过这位老爷子的资料,他的店是一家中医按摩店,在那个街市开张快二十个年头了,街坊信誉很好,也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他无偿让王马住店的事也是真的,加上有乡亲关系,找不出动机在啊。”
方良则说:“不过,他身上确实有着侧面上的嫌疑点,如来医院探望过王侯,那个手机号正好打在他手机上,虽说一老人,但能逃开警方追捕达十分钟,身体够好,爬那棵医院后的大树或后墙也不成问题……当然,这都是‘小节’。”
方良和静对视一笑,很懂关键在哪里的样子。
孙警官有点儿受不了两人心知肚明卖关子的神态,说:“哎呀,前面你们为什么肯定这人就是嫌犯,还是直接说了吧,别做这种得不出结论的分析了。”
镜很得意,但提条件:“告诉你们可以,但我想和小良子亲自审问这个人,因为一些猜想还需要得到这个老头儿的供词。”
“你俩来审问?”
孙警官和小韩对望,面色很怪,潜台词:你俩又不是警察!
镜说:“这案子不是没立案么,哪儿有那么多规矩?”
小韩说:“头儿,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理解成证人和犯人对口供。”
“好吧,”孙警官松口,“但不能在这个标准审讯室,换个一般的证人传唤室吧……”
“王中医,咳——”
传唤室里,桌子两边面对面,镜作势咳嗽一声,开始了“审问”。
“你在某某日的某某夜(烧烤摊事件发生时),9点到10点之间,人在哪里,有谁可以作证?”
这老爷子大概没被拘来过警局,慌张了,说:“没、没在哪里,我晚七点就闭店了,店里没其他人……”
“你是说那晚你没有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