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噜噜叫,“他”收回直盯着红红火火二楼的视线,转过身,挪着步子,视线及心神都有些麻木地往回走。
“他”不知道,正有两个人混在路边的人群里,不远不近跟着“他”。
由于夜色开始笼罩,街上不再有遥遥看到他就有意避让到一边的路人了,但每个接近到他一定距离的,还是会惊唔一声,如触霉头地避开,女士更会本能捂住鼻子。
相比这些社会人们神情上的歧视,“他”更专注于行走。
仔细看的话,“他”的一只脚稍跛,当然不见得是残疾,或许是旧伤未治好。
走了有十多分钟,进入一个半开放的居民小区,最后在一个特殊的地点停下了。
那是某栋家属楼外一间不知何时搭建的一个临时屋棚,至今未拆,里面都是些积年未动的破烂,他夜里就在那处栖身——好在这不是冬天,他不会如一些夜猫野狗那样冻死。
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被小区某个人或这个棚屋的拥有者给赶走了。
流浪汉的唯一固定属性,就是居无定所……
“唉,他就住这里啊,可怜……”
事务所二人一路尾随(两个美少女自然没有等待的耐心,一早回家了),才发现了“疯子”的据点,女社长镜只能慨叹。
方良也叹息,说:“即便这样如同草窝一样的地方,他找寻到想必也是种运气吧。”
是啊,当社会地位、财富、身份一切丧尽的时候,一个人就会处于这种状态,如同被遗弃遗忘,却不可能超脱于现实——只是边缘化而已。
“社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做?他的样貌这种状态下可借鉴程度肯定要打折,不过也是身份分析材料,我们去找警方调查失踪人口报备资料之类吧?”
镜吓了一跳,压低嗓音说:“小良子,千万别忙着找警察,不然立大功的就成了警局了,他们多半又不能收谢礼,不是浪费了机会么?我们还是要自己调查为主,最多利用下警察。”
方良知道社长阁下是财迷心态,无奈说:“可最有能力搜集资料的就是警方了吧,这个人又无法交流对话,我们连套情报都做不到的。”
镜咬了一下指甲尖,说:“咱们间接找这个小区的人问问。”
正说到这里,从屋棚侧对的楼里出来一人,拿着一次性饭盒及筷子之类,来到了屋棚口,用手敲了敲外门,将东西放下,里面的人出来,看向了地面。
送吃者和善笑了笑,转身回去。
大好机会!
两人马上赶上了送吃者,一看对方是个居家服的阿姨。
镜的问话借口是正为朋友的亲戚找离家的孩子,那孩子几年都没跟家里人联络了,样貌或许都变了,所以自己两人正在做广泛调查。
对于阿姨来说,这些借口看来根本无必要,两人不像别有图谋的坏人,阿姨也正想找人倾诉此事,一肚子的所知就全倒了出来。
据说,“他”大约一周前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浑身土尘,那时候倒还不如何脏,是个看着挺白净的小伙子。
开始阿姨还没感觉他是流浪者,但一天晚上出来,看到他在那个闲置的窝棚里睡觉,就有些明白了。
当然阿姨也怀疑过对方是谁家的孩子离家出走,试着去接触交流谈心,才从对方反应里感觉出智障成分,八成不是寻常的离家者。
或许有其他难处吧,阿姨好心,就在饭点时定时送吃的,窝棚俨然成了一个小家。
“您当时没有去找过警察么?”
“找了呀,我亲自去到附近派出所找的人,没有通过小区保安,我怕保安赶那孩子走。”
“结果呢?”
“警察来了两趟,那孩子都不在,我寻思是不是有意躲着,就没太逼着了,唉,我怕他被打搅太多盲目离开这里,夜里就连睡觉的地方都不会有,还不得不去捡食物的垃圾吃呢。”
“这样呀,多谢您了……这是我们的手机号码,要是他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有事,您能不能给我们打个电话呢?我们现在先回去对对资料,看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亲戚家的孩子。”
热心的阿姨说:“没关系……那要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能不能也帮帮这孩子找一找家呢,我觉得这孩子不是孤儿。”
“您放心吧,我们会的!”
镜满满的保票。
回去的路上,镜哼着歌,看上去很高兴,就仿佛是自己银行账号里存款部分的小数点消掉了,五位数化七位数,从无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