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小文在沐家事务所就住了下来。
几天过去,基本就熟了。
不是小文适应能力强,而是有方良这么一个时刻照顾着他的人在,而且两人住同一间房,智力不健全的小文就对他很依赖,几乎到黏人的程度。
宫芊芊几乎每天都会拉着方霞来探望(骚扰)小文,没到这时候,小文都会躲避到方良背后,万分怯生,仿佛宫芊芊的表现对他来说有侵略性。
几次下来,美少女大大失落。
明杨高校还没有拒绝她主动接触的男生呢。
不但是怕宫芊芊,小文还不敢出去,外面的世界大约于他有不好的联想,会有什么威胁到他的样子。
而对于社长沐镜,他也是警惕多于亲近,没办法,镜虽然解救过他,但接其来事务所后,总是在各种角度以不同视线盯视,貌似要将人剥光衣服解剖似的,这让看着就内向的小文很不自在,处处躲避。
以至于方良都抱不平,说:“社长,你这样盯人是不礼貌的,你看小文都不敢靠近你了。”
镜翻个白眼,说:“你个gay佬,你忘了我们将这个疯子收留在店里,不是为了做慈善展示爱心,而是要调查出他的身份的嘛!”
方良无奈,说:“好吧,你想怎么调查?”
镜说:“首先当然是留心观察,观察他的生活习惯、知识偏好,及个人素质。”
方良:“所以你就去带他去了一次西餐厅,将不同内容的书放在他面前,将钱丢在地上又把花瓶弄成貌似他自己打碎的看他承不承认?”
方良觉得这些小测试很无聊,也无意义。
镜说:“这些当然都是些外围的小试探,我们需要找到的,是能直接作为身份线索或思维突破点的地方……你忘了,你第一次带他洗澡后,我翻找过他穿过的那身名牌衣服了?”
当时还是戴着手套捏着鼻子的,可惜女社长一无所获。
方良调侃:“所以你又想翻第二次?”
镜说:“笨,衣服仅是表层,你和他朝夕相处,他连洗个澡都没你不成,你就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特征?伤疤呀,胎记啊,其他畸形啊,等等。”
方良很无奈:“什么都没有。”
除了白白净净感觉像个女孩子,就没别的了。
镜又咬起了指甲尖,想,这疯人前面去诊所看病时,医生只说其一只脚崴过,但也就一周多时间,程度一般,这并不能推断出什么……啊,对了,怎么就舍近求远,把更直接手段忘了呢?
她眼一亮,急迫问:“小良子,这些天,你听过他说话么?”
方良也一愣,摇了摇头。
两人忽然都意识到,疯人小文自见到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过话,但又不像是哑巴(大夫也没说过有啊)。
刚接来时,镜倒是尝试逼问过口供,可是一个字的反馈都没听到,几次下来,就生出了潜意识,并放弃了这方面的调查突破。
镜说:“现在想想,他或许不是不能说话,而是暂时无法说话。”
方良:“你是指?”
“譬如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言语功能丧失,或者某种失忆,忘了怎么说话,加上智障的因素,就现在这样了……但他本能肯定还在的。”
“你具体想怎么做?”
“你和他最熟,他也只黏你,也即,他是最信任你的,你平时就和他多多对话,尽量刺激他的语言功能。”
“好吧,我试试。”
两天之后,初见成效,小文已能蹦出一两个字或词组了,比如“饭”、“睡”、“洗澡”什么的,如同婴孩,但最常见的还是“哥哥”二字,明显是从宫芊芊跟方霞那里学来的。
但所有吐出这些字的对象,都是方良,对于女社长的妄图对话套供,小文是一概躲避。
镜气得牙痒痒,这天出去,回来后拉着方良到一边,拿出一物,低声说:“把这个睡前给他吃下去。”
那是一颗中药似配方药丸之类的。
方良问:“这是什么?”
“我从认识的一位医生那里搞到的,一种精神刺激性药物,没病的人如果吃了,就会精神不定,思维高度活跃。”
“什么意思?”
“也就是服下的人会做噩梦,说胡话,记起久远的事,说不定他就知道怎么说话,甚至想起自己的家在哪儿了。”
“你是想将这个给小文吃?”男助手的脸首次黑了,“不行,绝对不行,你这是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