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哆嗦。
男人松开双臂,面向这边,以纸巾擦了擦眼,说:“抱歉,这位小姐,您就是主动联络我们的那位沐社长吧?小文家的号码,暂时由我们转接,他们的事,也暂时由我们负责,因为……他们现在有事不能来,当然,我知道贵所肯定已经照顾了小文好些天,费心费力,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是一张支票,不成敬意。”
这态度,还算凑合,只是……支票这种东西?
方良替镜接过来,两人一看,都很吃惊:“十万?!”
就算是妄图从此事件中获取回报的镜也觉得答谢过重了,犹豫后说:“这位先生,您的心意我们理解,但这个数额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还不记得事务所哪一单委托达到过这个级别呢。
男人诚心实意,甚至有些谦恭地说:“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能收留走失的勉文,这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我们夫妻和他如同亲子,找回他是我们最大心愿——”
“老楼,你跟无关人扯那么多做什么,文文找到了,钱也给了,我们走吧……文文,跟大姨回家。”
这……相比丈夫的温文尔雅,妻子够目中无人的。
男子歉意笑了一下,转身来到小文的另一头,一同把着小文手臂,说:“勉文,跟姨夫和大姨回家吧。”
哪里想,小文根本一步不走,不仅如此,还为难地转过头来,以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镜和方良诸人及事务所,仿佛离开这里,进入那辆豪车车门,有着莫大的心理抵触,会一去不复返似的。
同时,方良还感觉到一向依赖自己的男孩儿眼里有潜藏的恐慌与惘然。
见“亲子关系”的表侄儿竟对外人的地方留恋不愿离开,贵妇人楼夫人有些挂不住了,苛责说:“文文,你怎么回事,大姨和姨夫连续找了你一周多了,每天心焦如焚,现在抛下所有事务亲自来接你,你怎么还闹别扭,不理解呢?快跟大姨走吧——”
说着她使劲扯小文,那一边的楼先生倒没有拉扯,但也是直白地说服着。
镜和方良虽看得别扭,也不好管人家亲人间的事,倒是原有意在“公婆”前表现现在却半点驱动没有的宫芊芊不耐烦了,提声介入说:“喂,枉你们还是人家的大姨和姨夫,连怎么劝说表侄都不懂么?”
贵妇人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宫芊芊可也是有钱人家千金,一点不怵于气势,一掐腰,教育对方:“我是说,如果知道自家表侄脑子不好使,就要讲求交流方法,幼师们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你们不知道么?难道你们没养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这话可像捅了马蜂窝,贵妇人如被戳到了痛点,大吼:“你说谁没养过孩子、不懂得哄孩子呢?”
对方这么大反应,倒吓了宫芊芊一跳,忙缩到就近的方霞背后。
那楼先生倒是正色说:“这位小姑娘,虽然你是好意,但勉文这孩子是很聪明的,我不理解‘脑子不好使’是怎么说的。”
这就明显是亲人间才有的护犊了。
但宫芊芊也不是恶意言语攻击,方良不得不出面,说:“楼先生,您别生气,这个,贵表侄真的智力那方面,没什么问题么?”
楼先生说:“当然,勉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成绩一向在班级里排前列的。”
这……
贵妇人的不满与不耐烦已达到了极限,对丈夫说:“老楼,你跟他们解释这些做什么,文文,快跟大姨姨夫回去,不然大姨可生气了——”
小文的步伐终于迈动。
事务所前的四人这一刻总算觉得:他果然不是智障的傻子!
莫非,这些天里其表现都是伪装的?
这时候,另一辆车在旁边停下,从中下来一个跟事务所万分熟悉的人,直接来到小文三人面前,说:“抱歉,是楼先生、楼太太么?”
来人竟是孙警官!
他怎么会来这里,并找到这楼氏夫妇呢?
楼先生疑惑问:“请问您是?”
孙警官说:“我是甘南分局刑警队下属一名警司,前来接田勉文同学去警局问询一些问题,请二位见谅。”
“什么?”楼夫人当即不满了,伸臂一拦,“我们家文文刚刚找到,凭什么就要去警局,你们警方也太没有体谅心了吧!”
孙警官说:“虽然不近人情,二位也该知道,他是6.18特大案件的唯一存活证人,而自案发后,他连续失踪将近两周,或许于案情的最终破解会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