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愍帝建兴二年(甲戌,公元314年)有流星从牵牛星处出来,进入紫徽星座,星光照亮了地面,后坠落在平阳以北,变成肉,长三十步,宽二十七步。汉主刘聪对此感到厌恶,就询问公卿大臣。陈元达认为是“后宫女宠太多,亡国的征兆”。刘聪说:“这是天象日月运转的道理,与人事有什么相关?”刘聪的皇后刘氏很贤慧明达,刘聪做得不符合道理,刘氏每次都规劝让他改正。己丑(十九日),刘氏去世,谥号为武宣。从此刘聪的宠女爱姬竞相争先,后宫中失去了秩序。
刘聪设置了丞相等七公;又设置辅汉等十六大将军,各配备二千兵士,让他的儿子们来担任;又设置左、右司隶,各辖领二十多万户,每万户设一个内史;又设置单于左右辅,各统领胡、羯、鲜卑、氐、羌、乌丸等六类共十万帐落,每一万帐落设一个都尉;设置左、右选曹尚书,共同负责选举事务。从司隶以下的六个官职,地位都仅次于仆射。让自己的儿子刘粲担任丞相、兼大将军、录尚书事,进封为晋王。以江都王刘延年担任录尚书六条事,让汝阴王刘景任太师,王育任太傅,任任太保,马景任大司徒,朱纪任大司空,中山王刘曜任大司马。
壬辰(二十二日),王子春和王浚的使者到达襄国,石勒把他强壮的兵士、精锐的兵器都藏起来,用老弱残兵空虚的府帐给使者看,郑重地向北拜会使者接受王浚的信。王浚送给石勒标志风雅的麈尾,石勒假装不敢拿在手上,而把麈尾悬挂在墙壁上,早晨晚上都恭敬地向它叩拜,说:“我不能见到王公,见他所赐的物品,就像见到他一样。”又派遣董肇向王浚奉交奏表,约定三月中旬亲自到幽州尊奉王浚为帝。又给枣嵩去信,请求担任并州牧、广平公。
石勒向王子春询问王浚的政事情况,王子春说:“幽州去年发大水,百姓无粮可吃,而王浚囤积了一百多万粟谷,却不赈济灾民,刑罚政令苛刻残酷,赋税劳役征发频繁,忠臣贤士从他身边离开,夷人、狄人也在外面叛离。人人都知道他将要灭亡,而王浚毫无察觉,若无其事,一点没有惧祸之意,刚刚又重新设置官署,安排文武百官,自以为汉高祖、魏武帝都无法与自己相比。”石勒按着几案笑着说:“王浚确实能够抓到了。”王浚派的使者返回蓟地,都说:“石勒目前兵力阵势孤独衰弱,忠诚而无二心。”王浚非常高兴,更加骄纵懈怠,不再安排防务。
杨虎掳掠汉中的官吏、百姓投奔成汉,梁州人张咸等起兵赶走了杨难敌。杨难敌离开,张咸把这块地盘送给成汉,这样汉嘉、涪陵、汉中等地,都被成汉所占有。成汉主李雄任李凤为梁州刺史,任回为宁州刺史,李恭为荆州刺史。
李雄虚心而喜欢贤能,按照人的才能安排他们职任,让太傅李骧在内管理教化百姓,李凤在外招抚怀柔,刑法政令宽大简明,监狱中没有长期不定罪的囚犯。兴办学校,设置史官。成汉的赋税、百姓中成年男子每年每人交纳三斛谷,成年女子减半,病人再减半。每户的赋仅仅几丈绢,几两绵。事情少劳役很少征发,百姓大多很富裕,新归附的人都免除徭役。当时天下大乱,而只有蜀地无事,一年谷物几熟,以至于门户不闭、路不拾遗。汉嘉的夷人首领冲归,朱提的审、建宁的爨都去投靠成汉。巴郡曾经告急,说出现晋朝军队。李雄说:“我常常忧虑晋琅邪王势力微弱,很快会被石勒消灭,对此深感忧虑,没有想到他们还能进行军事行动,这使人感到高兴。”但是,李雄朝廷中没有礼仪和品秩,爵位过于冗滥,官吏也没有俸禄的等级,向百姓索取给养。军队也没有队伍建制,号令不够严肃,这些是成汉所欠缺的。
二月,壬寅(初二),晋朝任张轨为太尉、凉州牧,封为平西郡公;任王浚为大司马,都督幽、冀二州诸军事;任荀组为司空。尚书左仆射兼司隶校尉、行留台事;任刘琨为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朝廷因为张轨年老有病,任命他儿子张担任副刺史。
石勒戒严,将要袭击王浚,但犹豫不决没有发兵。张宾说:袭击敌人,应该出其不意,现在军队戒严一整天还不出发,莫非是害怕刘琨以及鲜卑人、乌桓人成为我们的后患吗?”石勒说:“是的,怎么呢?”张宾说:“他们三个方面才智和胆略没有比得上将军您的,将军即使远征,他们也一定不敢妄动,再说他们未必知道将军能够孤军深入一千里而夺取幽州。轻装的军队往返,超不过二十天,假如他们真的有这个想法,等他们商议后出师,我们已回来了。再说刘琨、王浚,虽然他们名义上同属晋朝的大臣,实际上却是仇敌。如果我们给刘琨去信,送去人质请求停战,刘琨一定为我们的顺服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