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坚持住！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听到车后谭龙压抑不住的闷哼，张虎右脚再次向下狠狠踩去，可是车速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车胎已经在闯过倒刺路障的时候被扎爆，可是张虎却不敢点刹车。双臂青筋暴起，死死控制方向盘，右脚纹丝不动，始终将车速保持最高状态。身后的枪声不再密集，可是仍有少量的子弹透过谭龙树立的简易避弹掩体打到车身。

“Stop！”远方突然出现数十名身着警服人员，手持HKUSP，身后数辆警车横断在道路中间。

豆大的汗珠从张虎的额头上不断滴落，副驾上的时迁紧紧地抓住上方的把手固定身形。就算是车胎不爆，高速情况下转弯驶入小巷都有侧翻的风险，稍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更何况这种状况，危险性极大。

“抓稳了！”张虎急吼一声，准备孤注一掷。几个星期的唐人街生活，让张虎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在他的记忆里，距离警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巷。拐过去，九死一生，直行，十死无生。

“咻......”就在张虎喊完的瞬间，一声清脆尖利的口哨响彻云霄。

霎时间，以张虎车辆为中心，街道两旁的店铺灯光大作，数辆相同型号、相同颜色的皮卡从店内冲出、汇聚，将张虎的车子围在中间，同时逼迫张虎的皮卡减速。

紧贴张虎车辆的副驾驶中传出阿浩的声音：“跟我来！”

“嘭！”

“嘭！”

前方开道的两辆皮卡撞上了警车，同时也撞乱了警察的计划。后方车辆早已减速停车，一群人从车上跳下一哄而散。

“砰！”

“砰！”

前方警察、后方部队鸣枪示警，可是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多的人从街道两旁出来观看热闹。

四辆皮仍在行驶的皮卡分列左右不同方向钻进了两旁的横向街道，张虎跟着阿浩混在其中。

“下车！”阿浩的声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便从角落里钻出，有条不紊的将车上受伤的谭龙和已经吓晕过去的三人抬下。

等到军、警队员穿过重重阻挠，留给他们的，就只剩下了两辆冒着火光的报废皮卡。

卢俊看着张虎的皮卡冲进唐人街，默默地收起了狙击枪。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队长还有后续计划。兄弟们，没办法陪你们继续下面的任务了。我下去陪疯子和胖子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们，想他们了......”

拉动枪栓，退出最后一颗子弹，卢俊掏出随身携带的扒手专用锉刀，小心翼翼的在弹头上进行着改造。

这是他们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让敌人得到自己完整的尸体（更具体的是完整的面孔），尤其是官方。虽然现在身上没有“光荣弹”，可是要破坏自己的面部，方法何止千万种。

一个“十”字凹痕在弹头上渐渐清晰，赫然是国际公约禁止的达姆弹变形版。没有精密仪器，私自改装弹头，会让子弹在远距离射击上失去准头，但是用枪口顶着脑袋，就算是瞎子也不会打偏。威力巨大的狙击枪加上这枚特制的子弹，在枪声响的瞬间，顶着枪口的头颅便会像从顶楼摔下的西瓜，瞬间爆裂。

“哒哒哒！”

“哒哒哒！”

连续不断的枪声越来越近。

这是MP5吧？怎么会在一群新兵的手里？只不过是几个简易警戒装置罢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算了，就当是给你爷爷送行了。

双手拿起狙击枪捧在怀里，卢俊的眼中绽放出慈爱的目光，轻声道：“一直和杀手在争狙击手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成了最后一次，命里不该有你，强求也没用。好在有你送我最后一程，谢谢了......”

“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越来越近。

应该到了楼下了吧。

无数次救过卢俊性命的第六感此时也已不再出现，或许是知道了卢俊的必死之心，原本应该心悸的卢俊此时却感到一片安详。

亲吻手中的子弹，慢慢地将子弹送入拋弹口，推动枪栓将子弹送入枪膛，卢俊倚靠墙壁，慢慢地将枪口顶上眉心。

“别了，兄弟们。别了，师父。别了，爸妈，儿子不孝，没能为你们养老送终......”

往事的一幕幕在卢俊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最终汇成眼角的一粒泪。

脚步声越来越近，卢俊的手指也在慢慢地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