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干在丁保明这里听故事的同行,两人自然又被奚落取笑一番。大家走后,秦如义如此这般地说了,丁保明的脸一下就黑了,这也是一个极爱情面的人,这样不黑不明地没事了,这丁保明如何出去见人,如何再去开展工作?这是因公啊,如果牺牲了,是能申请烈士的。领导们怎么不考虑下面的同志工作的难处,下面的同志撅起屁股干面,出了事上面不出面做主,这多伤人的心啊。
丁保明心中窝得这口气自然跟秦如义不同,他是当事人啊,那些屈辱刻骨铭心,怎么能随着领导的态度一下烟消云散。好在这官场上的事如同西游记,一到有困难,人人就想搬救兵,似乎人人都有点这样那样的关系,丁保明在宜城有了委屈,宜城没人给他作主,就找他的后台去了。
丁保明的奶弟弟在市里当市委副书记,官大一品压死人,丁保明首先在弟弟这里一诉委屈,弟弟一出面,宜城的领导那个敢不听话?他的面子不就圆回来了?
丁保明底气十足地接通了电话,那知这弟弟一听,就说,保明,有些事情本就不该那么认真,尽管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还要批评你,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些年一直那么做,自有它的道理,难道别人没有想过要保护顺水?你也是初当一把手,还是有些不成熟,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头脑一发热,想干什么名垂青史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不可收拾的,也不是凭借你我的力量就能摆平的,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心里有些委屈慢慢想一想,磨一磨,也就通了,权当是个教训吧。
丁保明想也没有想到弟弟也这么说,一肚子的话只能咽回肚里了,除了这儿,丁保明还真没有再大的关系可以利用了。
这事很快就传得全县轰动,丁保明和秦如义的手机都被打爆了,大家一半是关心,还有一半是看笑话的,这十几个乡镇长、书记,平时看起来大家一起开会,一起完成任务,实际上谁也不服气谁,谁也怕谁完成任务完成在前面,如今,顺水乡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自然大家乐于看笑话,这谁家干得好了人们说你出风头,这要出笑话了,大家倒是一致看笑话,这丁保明天天接待着一拨一拨的人,看似慰问,实则是想亲耳听听这个堂堂的大书记怎样窝囊地被拉猪车拉着到东水转了一圈。
过了几日,县里的领导也一一过来慰问了一番,关心的都是伤情,至于冤情倒是一口没有提,大家都是养好身体,先不要着急上班,身体才是本钱。
这本来是好话,但听得多了,丁保明心里倒生疑了,怎么都众口一辞,让自己安心养身体?难道是有人盯着顺水书记的位置,好通过这件事情让自己腾位置?虽说上面有奶弟弟撑着,但谁知道别人有什么后台呢?自己以为没有什么后台的开矿山的不是走着北京首长的关系?
就不敢再在医院多呆了,怕自己在这里安心养着呢,夜长梦多,顺水的政局再有个什么变数,现在最不缺得就是干部,尤其是想提拨,想当一把手的干部,于是含冤受屈地回到了顺水,吃一亏长一智,安安份份地做着他的书记,不想再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了,丢牛的事也能咽下气了,矿山的事一句也没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