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说,王总,好酒不怕晚,越久情越深,我来敬王总一杯,为了咱们以前的情谊,也为咱们能在顺水再相逢干杯!
王衡看了王守仁一眼,就习惯性地把酒杯举起来,离得嘴高高的,又要往嘴里扔,动作滑稽而豪迈,王守仁怕他喝大了,急忙说,我先干为敬,王总你还是随意吧。
王衡不干了,不-行,非喝不可,一笔写不出两王字,咱哥俩还是有缘。
王守仁暗自佩服王衡的酒量,他看起来还真没有喝大。
就有人问,王乡长跟王总看起来很熟,是同学?
其实这桌子上的人,对这四个人之间的纠纠葛葛,恩恩怨怨知根知底的不多,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由一个也没有,大部分人都听闻过传言,这桃色的传言扑朔迷离,本就让人兴奋好奇,加上当局的几个人都在场,有人就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见有人挑了个头,赶紧就有人就附和,众人八卦的心立刻激情荡漾。
王守仁知道,这叫明知故问,下了个套让你往里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王守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吹乱侃,满嘴跑火车,前提是事情都凭你一张嘴,你说成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如今,这三朝对面,当事人都在这,正方,反方,主角,配角,论点,论据,一个不少,铁证如山,丁是丁卯是卯,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偏偏,这事情还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说不口的隐忧与尴尬。
由于大家的注意力过度关注,嘈杂的酒桌一时鸦雀无声。
这短暂的安静对于向红来说莫若临刑前的那一霎,刀起尚未落,她头脑空白,索性心一恒,想让那刀子快些落下,横竖不就是一死?
秦如义依旧玩着那酒杯,他酒精过敏,他只喝过两杯就封杯不喝酒了,他在这酒桌上的尊贵由此看出,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别人谁都不敢强迫他喝,所以,他是最潇洒,最自由,最有掌控能力的那一个。僵局出现了,但似乎他们说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他对杯子的关注比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但他的内心却比那些人更迫切一些,热闹些,还可以再热闹些。
王衡却大大方方地说,我当时想在下坡发展农业,王乡长当时在下坡正好也是分管农业,所以,我们接触得多一些。
那人还不让,轻描淡写永远满足不了一颗勇于探索的心,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好象当时你们还去南京考察过什么种植项目?那时能去南京,多少人羡慕下坡,当时在全县也是轰动一时。
来者不善,王衡淡漠地一笑,是,不过说轰动好象是言过其实了一些。
因为有些反驳的味道,王衡怕秦如义心里不大舒服,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回过头来征求秦如义的意见,秦乡长,那时一个乡镇到南京考察一下农业项目,虽然有些奢侈,但还远没有到轰动的程度吧,即使是轰动可能是一些人个人的主观感受吧。
秦如义淡淡一笑,嘴斜眠着,微微颔头。
王衡依然盯着那人说,看起来你还挺了解的,当时你不是在其它乡镇分管农业就是也是在下坡,要不怎么会知道得这么细致。当时,我们是到南京农业大学考察羊肚菌的人工种植项目去了,当时是武书记介绍的一个教授,那个教授跟武书记都是农大的同学,当时我们一起去了五个人,我们公司三个,我带队;下坡乡两个,一个是分管农业的王乡长,还有一个是向红,不,现在是向委员,当时她是下坡的农业推广员。
王衡依然不依不饶,对着那个人说,如果你想更多的了解的话,一会儿我可以把我们公司三个人的名单给你,这三个人老家可都是宜城的,现在有两个人就在宜城,而且都在县城住。
王衡说完,颇有风度地对着那人微微一笑,以平和气氛。
其它人早已不愿吱声了,这人独自撑着,无意中成了众矢之的,这时也觉无趣,声音干涩地说,王总的记性还真好。
王衡说,人一辈子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怎么能没谱?再一个你都说轰动宜城了,我自己怎么能不记得?我王衡虽说半辈子了,也没有轰轰烈烈,但有个原则,干什么事情都必须在框框里,那些事出格,那些事在谱,自己是在时时反思规避的,否则,人怎么可能在某一方面的所成就,做官与做生意是一个道理,能走到上层,做到一定规模的人,一定是一个自律而严谨的人。
说着,王衡特意举杯与那人干了一杯,酒后言多,就自己管不住自己了,领导自然比我水平高,我是班门弄斧,让老哥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