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事情都是姑姑作主,从来不和父母商量的,她知道他们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也想不出个什么主意来,但这件事情在姑姑这里得到了否定,所以,在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下,虽然她自己的主意实际上已经定了,但她还是想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得出对她有利的原因来,说服自己。
妈妈,“啥?”
妈妈一惊,人就肥腻腻地坐成了一摊,饭汁从她的嘴角流出,就伸出肥白的胳膊抹了一下嘴角,妈妈虽然住上了单元楼,成了城里人,但怎么看着也还是一个油腻世俗的农村大妈,慧颖想,自己跟这样的妈商量,有什么意义呢?这就是典型的得居家生活的女人,是姑姑想让她过得生活,她可不想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妈一拍大腿,全身的肉在颤,慧颖就想,为什么南寨的胖女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县委大院的女人就那么身材匀称,即使比母亲年纪大的,也鲜见肥胖油腻者,看来,“若要富,炕上坐个胖媳妇”是南寨的哲理,胖也是一种落后愚昧的象征。
尤其是现在的妈妈,一回到南寨,人们就围住,二奴,又胖了,看你现在好活的。
妈就咧开嘴大笑,城里买了楼房,买卖做得风声水起,做得都是公家的买卖,闺女也捧上了金饭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好象胖是生活富足、万事如意的象征,以胖为荣。
慧颖想,自己纵使单身,也不要妈妈这样的圆满人生,也要如李阳一般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妈说,“县长看上俺娃了,俺娃要跟县长了,太让妈高兴了,俺娃跟吧,跟上朝廷有饭吃,跟上县长还能有错,我就说了,俺娃将来肯定比你姑姑都有出息,我二奴的闺女能错了?妈跟上俺娃将来享福。”
说起姑姑,就问,“你姑姑知道不,她也高兴吧?”
闺女撅起嘴,“我姑不想让我去,说那是伺候人的营生。”
妈妈一听就拉下脸,嫂子小姑子,那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关系再好也不会过心,“不听她的,她什么都习惯做主,整个一个赵家的女当家,俺娃的事自己做主,她呀,就是见不得俺娃好,怕俺娃比她强了,她在这个家里的位置保不住了。”
“妈,我姑姑那是那个意思?”
“她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反正不管她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不能听她的,这县长坚决要跟,要不你问问你爸爸。”
她爸爸自然一听到县长两字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却知道权力带来的无限魅力,自从赵桐参加了工作,就沾上了妹妹的光,先是沾妹夫王建强家的光,跟着王建强父亲的建筑队当瓦工,虽然辛苦,但在那时也是一个好活计,这媳妇就是那时娶来的,一天的工资就是三十元。当时以为这妹妹的光就沾尽了,那知后来老王家不行了,万元户没落了,赵家跟着唉声叹气失落过一段时间,俗话说,吃惯的嘴,跑惯的腿,弄得赵桐象亏欠了娘家似的,好在后来赵桐攀上了高官,后来受益更大,更丰厚。
赵桐自然不跟家里人说自己跟县委书记好上了,但赵强这当哥哥的,后来做着公家的生意,接触得全是公家的人,那些人漏点汤水他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后,很不以为然,这些事情,自古以来就代代有,人为财,鸟为食,各取所需,只要王建强不嫌弃,他赵家人怎会做一边吃肉一边骂人的人事?更不会嫌弃自己家的女儿,即使是王建强嫌弃,他凭什么?不是赵桐,凭他的那点本事他就能当上一中的校长?他还不是还得在村里的学校里当他的后勤总务,骑个烂摩托风里来雨里去买菜买粮?他靠谁去?靠他万元户的老子?早自己也顾不了自己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自知之明,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嫌弃的,赵强在城里做着礼品的生意,就听人家说一个单位的副职,自己老婆跟人家好了,这个副职受不了了,就找到老丈人,让老丈人管管自己的女儿,那老丈人一棍子就将他打了出来,你自己有本事我女儿还用出去卖去?一句话把那个男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赵强想,如果王建强要找来,他这个大舅子可有好话对他说呢。赵桐这棵摇钱树千万不能倒,赵桐就能办这么多的事,全家这上上下下沾沾尽了光,办了多少事?要不是赵桐,就他那闺女,他还不知道几斤几两,还能把那些大学生挤了,进了政府机关?如今还要跟县长?要知道,傍上县长那得有多大的权啊。
赵强说,“闺女,去,一定要去,是县长就去,不就是伺候人吗?不怕,伺候人看伺候谁,值不值得咱伺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