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在江涛脸上的,所以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这事情是大事,江涛瞪着王梓涵,教室里静得让所有的人把心都提起来,似乎怕发生什么,但不发生点什么,心便不能放下,悬在了半空中。在人们的目光中,红色指头印缓缓地在江涛脸上显现出来,江涛的脸歪着,一动不动,与大家提着的心一样拧巴着。江涛缓缓地点点头,“王梓涵,打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你都亲上我啦,从今天开始,我江涛就是你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小肖感叹,也许,这才是真爱,无论是变得多丑,多胖,多俗,我都一成不变地爱着你。女人最美的时光就是扎着马尾的时代,小肖却从王梓涵当年的那一巴掌中看到她的凌厉,这份凌厉与清纯无关,与所有对王梓涵美好的印象无关,自那以后,王梓涵的可爱离小肖渐行渐远。也许,他从来没有把王梓涵当成一个固定的喜欢对象,他觉得喜欢与理想一样,是不能固化与具体化,一旦固化,就会有局限性,一有局限性,就会止步不前,少了那份虚幻的想象,就不免会让人悲哀与失望,那个扎着马尾,写一手漂亮的美术字,几笔就可以画得活灵活现,那个103班男生心目中清纯精灵的天使,那个被妈妈保护着怕坏男孩惦记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了,最终同坏男孩过上了幸福的富婆生活。
江涛也在朝着他的那个方向在变化着,一切的变化在意味之中,让人觉得,这才是他,人依然高高大大,但更黑了,更壮了,板寸头盛气凌人,胳膊上的刺青透着一股让人不敢侵犯的威严,江涛第一个向小肖伸出手来,其他同学都见,只有你这个高材生是你离校后第一次见,小肖不由得有些紧张和尴尬,但也伸出了手。江涛说,“哥们那时年轻,如有冒犯,说声对不起,不过,倒也没有,你是老赵的心肝宝贝,我也没怎么你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是走对了,你就不是103的料。”江涛这么坦荡地一说,小肖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江涛说他们领着给他装修的工人吃点饭,小肖说装修婚房啦?江涛说不是,自己的门面房才建起,准备内装修,工人们每天就在这里吃饭。江涛一边对吴昊说,吴昊知道的,里面的电路都是他给弄的。吴昊也对小肖说,“是的,门面大着呢,人家是地主一个啊,拨着算盘租金一收,不象咱们祖祖辈辈挣辛苦钱。”江涛又对陈晓说,“那几辆大车的保险快到了,你关照着啊,可别给误下。”
虽然江涛是个不速之客,但与江涛的再次见面竟然这般和谐是小肖没有想到的,小肖想,吴昊忘了当年的耻辱了?
吃完饭,王梓涵抢着把钱结了,冬日的中午寒风凛凛,江涛要开车送他们,小肖他家租住的地方与吴昊家近,他们俩谢绝了,吴昊主动提起了对江涛的看法,他说他现在已经不恨江涛了,而且随着一次次的接触,他感觉到江涛身上虽有匪气,霸气,但更讲义气,有大哥特质,可以罩着人,这样的人是强者,起码在现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他说他本来也是对江涛耿耿于怀的,但是有一件事令他改变了对江涛的看法,那时他刚刚辍学,家里的一切都乱了套,爸爸一下跌入了绝望的深渊,经常无缘无故地与顾客呕气,一个顾客说好中午要过来拿修好的电磁灶的,但父亲没有按时修好,顾客话头不太好,父亲便与其顶起嘴来,女顾客不依不饶,竟然把他的爱人叫来,爱人身高马大,一把把吴昊的父亲拎了起来。
当时正是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店门口马上围满了人,吴昊那时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用,他本就是一瘦弱的孩子,这时更是欲哭无泪,江涛不知从那里过来了,一把从后面把那男人的脖子夹住。
吴昊捏了一把汗,那人把吴父松开,恼羞成怒地一回头,江涛说,“东哥,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我叔怎么你了?”
那人一看是江涛,发作不得,“什么时候成了你叔了?你家有几个叔我不知道?”
江涛说,“吴昊是我哥们,他爸爸我不叫叔叫啥?给你修坏什么了,我让我叔给你重修怎么样?”
看热闹的见事情没有向想象的方向发展,也渐渐散去。
吴昊说,“江湖是什么时候都存在的,一个小小的店同样不能脱离了干系,如果当时没有江涛,我不知道场面会如何控制,你知道,我们一家是外来人,一向忍气吞声,但做买卖面对的是众人,什么人都会可能遇上,尤其是县城的本地农民,更是得罪不得,否则,麻烦不断,我觉得我不是趋利忘义的小人,但那一次以后,我对江涛有了新的看法,也许这可能这就是同学,他可能会欺负你,但他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你,就象一个兄弟姐妹在一个大家庭里,会有矛盾,会有争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