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中国时局混乱不堪,军阀割据混战不休,新势力在挑战旧势力,东西方列强进一步在中国渔翁得利,加紧渗透剥削,最受难的,永远都是那些在混乱中挣扎躲避的老百姓,年年日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此时的中国,名义上仍是一个国家,事实上却处于山河破碎的支离状态。
相比于当时中国大多数地方,这里已经是一个安稳而平静的世外桃源,因为偏远,也因此避免了多种势力的触及。
在这方圆数十里的群山中,河溪蜿蜒而过,穿绕其中,山里树木葱郁,密林遮天。因祖上世代寄居在这里,陆少郡陆云川两人的童年时代也在这里度过。
陆少郡自幼丧父,他已记不得父亲的样子,母亲系出身名门,通书晓理,温文贤淑,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她一直含辛茹苦地疼惜着陆少郡和幼他几岁的弟弟陆子飞。
陆少郡有一叔叔陆玉兴,膝下一个独子,便是陆云川,长陆少郡半岁,不知道什么原因,叔叔一条腿瘸了起来,他却让人用生铁打铸出一根铁拐杖来,并且走起路来动若自如丝毫面不改色。
父亲的事情,叔叔的那条腿,家族里的人只字不说,也因此,陆少郡兄弟俩自小嬉闹玩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并且和同样差不多大的堂兄陆云川整天上山下河嬉戏,屁股后面跟着颠颠儿的弟弟陆子飞。
他们的家院建在清幽的山腰上,山脚下就有一个村子,名为陆村,可奇怪的是,村里并没有任何一家人姓陆,而且是各有不同的姓氏,就这么奇怪的住在一起。
一天,陆云川和陆少郡去山下陆村的小河边玩,遇到了村里一个年纪要大他们几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孩子刘山。而孩子们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搞清楚,于是就那么打了起来,陆少郡安静的站立在后面,看着云川跟刘兵抱着打成一团,不多久,身体明显差人一等的陆云川鼻青脸肿的败下阵来,气得陆少郡铺头盖脸的冲上去,不想没几下也被打翻在地上,两兄弟自然不服,就不停歇地轮番再上,但还是双双被打倒在地下。两人咬牙忍着痛,终于决定一块儿上,混打中,陆云川从后面束住了刘山的手脚,陆少郡瞅准了机会上前一阵狠击……
接下来兄弟俩自然占了上风,滚打一会儿后两人见好即收就上山回家去了。
浑身肿伤的刘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回到了家,一身惨状把母亲心疼出一身汗来,当问明白这么一回事后,刘母竟不可思议地带着刘山前往陆家道歉。
在门外见了陆玉兴的刘母还毕恭毕敬地躬身致歉,陆玉兴丝毫不知道陆家两个孩子在山下打架的事情,一时气涌心头,马上叫来了二人,一见两个孩子也都是鼻青脸肿的,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然后他令二人给刘氏母子道歉,刘母自然是不敢接,双方互自道歉后,事也就终于了了。
送走刘母后的陆玉兴扣住两兄弟罚站在院里,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在前面踱着步子,“打赢了还是打输了?”他终于问。
陆云川鼓起气:“父亲,赢了。”
陆玉兴:“怎么赢的?”
陆少郡嘟哝着:“我们单个都没打过他,就一块上的……”
陆玉兴隐住怒气,“好啊,你们俩现在长大了,也学聪明了,知道合起伙来去对付自己人了!那山下村里的人是你们能打得吗?!连我对他们所有人都带礼三分,你们真是不懂礼数!”
然后看着二人脸上的伤,“怎么样,疼的时候哭了没有?”
“没哭!”两人同时挺胸回应。
“好,我陆家的孩子是就应该这样!记住,以后你们宁可去流汗流血,也要记得不准流泪,哪怕是去死!”
然后陆玉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这番话对两个孩子说似乎太多了,便叹了一口气。
当他看到陆少郡时,眼光不禁流露出一丝柔和。
“你们已经不小了,我想了想,决定送你们进学堂,是该让你们学点东西的时候,不能再这么野下去了。现在,你们要在这太阳底下罚站一个时辰,不准动,从今天起,你们要牢牢记住,日后再对自己同胞动手,就要做好接受处罚的准备!”
陆玉兴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缓不慢但却极有分量,有分量得不容重复,不容更改。
炎炎烈日下,陆云川陆少郡两个孩子口干舌燥,汗水刚刚冒出来随即又被蒸干,最终在衣服上结出一层白花花的汗碱,汗水不断从下巴滴下,眉毛浸出的汗珠流进了眼睛里,但两人依然就这么难受地挺着。
弟弟陆子飞淘气地跑了过来,他忽闪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