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光嘀咕道:“又白忙活了一晚,魔族这群狗贼怎地不见踪影了?”方天胜笑道:“他们自知陆大侠在此斩妖除魔,多半是被吓破胆,早已逃之夭夭了。”孙贵一喝道:“方师弟不得胡说,魔族人岂是泛泛之辈,大意不得。”方天胜正欲言,忽然一声惊叫:“老爷,快看。”方天胜等人闻讯赶去,但见众人正自围在城门下,方天胜循着众人眼睛瞧去,登时一惊,只见城门上挂着一具死尸,又是一龙家护卫遇害。
城门下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锁,却是一言不发。龙郝晨伸手啪的一声,重重拍在城墙上,顿时数条裂纹宛似蜘蛛网般向远处延展而开,墙头灰尘簌簌直下。呆立良久才说道:“刑管家放下李兄弟吧。”刑管家道了一声:“是。”依言照做,拔出腰刀,一刀将绳索割断,飞身接住那具尸体。
龙郝晨深情凝视一眼那具尸体,摇摇手,示意刑管家将其掩埋。五六个护卫上前,将那具尸体裹起,七手八脚将其掩埋了。
众人均沉默不语,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他们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觉杀人,不禁齐齐打起寒噤。
龙泽嗖的祭起长剑,剑诀一引,呲一声,长剑插入石板路,没至剑柄。兀自朝着远处喝道:“魔族这群狗贼子,都是没胆的种,鬼鬼祟祟暗施奇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和老子痛痛快快打一场,别他妈只会做缩头乌龟。”然而任凭龙泽怎么骂,四地里依旧风平浪静,不见鬼母等魔族人的影子。见魔人没反应,顿时有些人大胆了些,跟着破口大骂,龙郝晨摆摆手,道:“没用的,咱们回去吧。”众人又骂了几声:“缩头乌龟,狗贼子,老妖婆”等诸类粗话。“这才回到龙府。
龙家院子里,桌上酒肉如山堆,群豪却无心情喝酒吃肉,只是呆呆出神,方天胜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心想:“他们不吃不喝,难道叫老子也陪他们挨饿受渴?不吃不喝,若是魔人故伎重演,突施奇袭,老子哪里还有力气逃命?看来得劝劝这些迂腐不化的老家伙啊。”站起身说道:“佛家有语:‘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诸位这般气定神闲,莫非已有所彻悟?木大师,您乃的道高僧,德高勋厚,恐是有大悟了吧。”木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方施主这番话佛法精深,老衲尚自不能参悟,还请方施主言明。”
方天胜道:“佛家讲什么‘佛渡有缘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不是?’”木大师道:“是。”方天胜道:“我看这些魔人与佛家有缘是不可能的啦,也不用度了。但正走的却是苦海,木大师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回头放下屠刀。”木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施主所言极是,方施主胸襟开坦,宅心仁厚,必有福报啊。”方天胜续道:“佛家众弟子不杀生,一生行善,是以不是?”木大师道:“是。”方天胜道:“那你看到一群即将死去的人怎么做?”木大师道:“老衲纵然身死殒命,也要救他们。”方天胜笑道:“好极,好极了。木大师你看在座的诸位是不是将死之人了。”
此话一出,顿时群豪连连拍案怒骂。
木大师一怔,双手再次合十,惊道:“阿弥陀佛,罪孽啊,他们好生生活着却怎么成快死之人了?”不待方天胜回话,又有人怒道:“小…小…小…你说什么?谁是快死之人了。”方天胜道:“鬼母随时可取了诸位性命,难道不是性命危在旦夕?已是快死之人了?”众人怒不可遏,但方天胜说的极是在理,无可辩驳,只得冷哼几声。
方天胜继续道:“木大师,我说我说的可在理。”木大师道:“方施主所言极是。”方天胜又道:“那就请木大师保全他们吧。”木大师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话音刚落,只见他大踏步朝门外走去,雅芷秋早已知方天胜用意,忙将木大师拦下,道:“木大师一代得道高僧,怎能轻易离开,还请您留下主持全局。”群豪忙起身纷纷劝说。
木大师道:“老衲天资愚钝,有何德何能为众人出谋划策,老衲徒有一身蛮力罢了,这就出城劝说魔人离去吧,免得再有生灵无辜送命。”
雅芷秋道:“木大师心念善良,德高勋厚,令人心折,只是我们能眼睁睁瞧着木大师送命吗?”说着转身瞧向众人,众人此时已是义愤填膺,高声道:“不能。”雅芷秋又道:“那木大师若执意前去,我们该怎么办。”众人齐道:“誓死为保全木大师,纵然身首异处,血溅当场,绝不后退。”雅芷秋道:“木大师您瞧,众人是执意与你并肩作战了。”木大师双手合十,摇摇头道:“阿弥陀佛,使不得,使不得,魔人凶的紧,老衲这副臭皮囊早已度外,诸位何苦前去枉自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