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芷秋与方天胜目光接了一眼,关切之意不言而表,方天胜点点头。岂知她这一眼对望已无形中给方天胜添了一层苦恼。
雅芷秋琴艳双绝,斯文端庄,在琴阁门下弟子中那是女神般的存在,不少弟子早把她暗自当做自己爱慕之人。更有甚者,在他们心灵深处已把她当做自己爱人。见她挂怀方天胜有的心酸,有的恼怒,也有的愤恨。
不待方天胜坐定,齐风右手五指一挥,咚咚几声,一缕缕琴音从古琴里发出。琴音细微柔和,似春雨绵绵。琴音刚响,方天胜与朱投均是一怔,知琴音越是柔和越非同小可,忙开始抚琴相抗。
方天胜双手按琴弦,凝神不发。
朱投大手掌一动,琴音也响将起来。方天胜心里微微一惊:“没想到朱大哥这等莽汉也能抚琴弹曲。”
朱投琴音一响,方天胜耳边顿时凄厉嘶哑,似杀猪打狗般,甚是聒噪,叫人听之一烦。
齐风听得朱投琴音,右手抚琴突然加快,琴音似小溪款款流出,曲调滑腻,琴音怪异,竟不似琴音,倒像是怨女叹息,又似少女呻吟。登时琴阁女弟子一阵面红耳赤。
方天胜心想:“普救塔的太虚幻境比你这破琴音厉害百倍。”
朱投琴音斗然加剧,琴音转调,似万马奔腾,军鼓齐鸣,竟要盖过齐风琴音。
蓝巧月见方天胜呆呆不动,心里喜道:“这小子学一晚的琴怎能学会。”
朱投见方天胜呆立不动,对他们二人的琴音竟无动于衷,微微诧异。齐风还道方天胜是以真气相抗,心里暗暗冷笑。闲置的左手此时也动起来,左手一推,一股道音律对着方天胜射去。
这琴音本应向四面八方传射,而此时竟化为一缕音律,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方天胜右手三指一动,叮咚一声,琴音响起。正是雅芷秋教他的《天堂散花曲》,琴音化为一道音箭射向齐风所发的一缕音律。
齐风大吃一惊:“他怎么学会了《天堂散花曲》?”一时既是惊骇又是诧异。
朱投心道:“方兄弟果然聪明,一晚竟能学会《天堂散花曲》,我是远远不如啦。”
蓝巧月同样吃了一惊,瞧向雅芷秋,但见他面带微笑,登时心里升起一股无形怒气。
霎时,一道音律一道音箭射在一起,嗡的一声,两道齐齐散开,化为道道无形劲风。朱投有意相帮方天胜,双手在琴弦一阵抚摸,琴音竟似百箭齐发,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齐风。
齐风心里一惊:“这莽汉干嘛?莫不是他想联合那小子先将我击败,再把那小子料理?”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噤,心道:“料定这不是莽汉的注意,定是李丽的诡计。”猛地激起琴音,将音律一分为二,一部分击向朱投,一部分击向方天胜。
齐风琴音柔和细软,无孔不入。朱投一轮琴音将抵挡不住,双手一动,又发起第二轮这才将他琴音挡下。
齐风料定方天胜琴技一般般,才发出三道音律,自认一道音律方天胜能挡下已是侥幸,三道着实够他吃一壶啦。
方天胜见他心存轻视,微微有气,铿锵一声,发出十柄音箭。
这下担忧的到蓝巧月了,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方天胜如何能在一晚学会《天堂散花曲》?
方天胜学会《七欢七愁曲》,对琴曲的领悟之境,已渐臻于化境,只是功力尚浅,未能发挥其十成威力。这好比一人领悟了天下绝顶武学,却没着手修炼,或是修为尚浅,岂能杀敌立威。
十柄音箭激射而去,齐风三道音律哪有招架之力?很快便淹没消散开。霎时十道音箭离他面目已不足寸许,闪躲已然来不及,双手加剧,在琴弦上一按,一挑,登时一道音壁划出,当当几声,音箭撞在音壁上,竟如射在铜墙铁壁上。方天胜右手一拨,又是十数道音箭激射而去。
齐风置若罔闻,心想方天胜音箭怎可破开音壁?冷笑一声,右手一拨,缕缕柔音对朱投飘去。
现下朱投与方天胜合力对他一人,初时他尚可与二人战个不相上下,他知“柔不可久攻,刚不可久防。”他琴音以柔媚见长,须一鼓作气,一上手便以优势压倒对手。
朱投喘息越发凝重,血脉喷涌,全身热血似要沸腾起来,他早已把持不住,心神错乱,最后竟停止弹琴,双手做出抱的姿势,料定必是有美女投怀送抱啦。
李丽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瞧朱投。蓝巧月媚笑道:“师妹,天下的臭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先前我还当你的朱郎憨实,却不料同样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