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子搁他肩上,准能挑起来!”
“那件事儿,你可办妥了?”
“依君上吩咐,全办妥了!”
“召驷儿吧!”
内臣拱下手,转身,退出。
东宫的正殿里灯火辉煌,嬴驷与公子华、公子厘等公子哥儿目不转睛地盯住两只蛐蛐,心揪着。
斗盘里,嬴驷的黑雕与公子厘的黄熊互相撕咬在一起,你死我活,激战正酣。
嬴驷跳脚叫道:“咬哇,咬哇,小黑雕,飞起来咬哇,咬死大笨熊,快咬哇!”
人与虫正在尽兴,嬴虔阴沉着脸走进来。
公子华瞥见,背过脸去。
公子厘用手肘碰下嬴驷,悄声道:“驷哥,叔父来了!”
嬴驷扭身一看,揖礼:“驷儿见过叔父!”
嬴虔白公子华几个一眼,朝外努嘴:“你们出去一下,我和殿下说个事儿!”
公子华吐下舌头,与公子厘几个溜出宫门。
“驷儿,”嬴虔扫一眼盘中的蛐蛐,“你就这么一天到晚斗蛐蛐儿?”
“呵呵呵,”嬴驷嬉皮笑脸道,“斗蛐蛐太好玩了!”指向仍在决战的两只蛐蛐儿,“叔父你看,这只小黑雕,个头虽小,咬起架来绝不含糊,前日咬死两只,昨儿咬死一只,今儿咬死三只!这只大块头叫黄熊,是厘弟的看家宝,这已斗有半个时辰了,嘿,真叫个对手!”
“唉!”嬴虔苦叹一声。
“驷儿打算择个良辰吉日,修建一个黑雕台,像这样的小黑雕,驷儿养它一群,到那时,不是吹的,驷儿保管打遍列国!”
“驷儿,打遍列国不能仅靠几只小蛐蛐儿呀!”
嬴驷两手一摊:“不靠它们,我能靠谁?”
嬴虔一时语塞,沉默少顷:“驷儿,你是殿下,你该??”
嬴驷摆手打断他:“已经入夜了,叔父该当早点儿歇息才是!”
“驷儿,叔父此来,是想说,你??你该干点儿正事才是!”
“正事儿?什么是正事儿?”
“就是国事呀!”
“国事有公父和商君在,家事有叔父你在,何事需要驷儿操心?”
“唉,”嬴虔又是一叹,“殿下若是这么想,大秦江山,迟早会是那个外姓人的!”
嬴驷夸张地打个哈欠:“只要公父乐意,让他拿去就是!”
嬴虔急了:“殿下?”
“叔父,你到驷儿这儿,没有别的事吧?”
“唉,殿下,叔父忧心哪!”
“叔父何忧?”
嬴虔凑近,压低声音:“君上咳得越来越厉害,叔父后晌前去探望,君上气色不好,叔父问太医,太医说,君上这病??”
嬴驷不以为然:“不就是咳嗽吗?”
“是痨病!”
“啊?”嬴驷吃一惊,“这么大的病,公父他??晓得不?”
“晓得。”
“可??”
“君上谁也不让讲,叔父也是后晌才听说。”
嬴驷吸一口长气。
“听太医说,痨病是不治之症。君上能撑这么久,已经相当不易了!殿下呀,你该当家立事了!”
“依叔父之见,驷儿该当如何立事?”
“从明天始,甭再斗蛐蛐了,得空就守在君上身边,一是尽孝,二是防个万一!”
嬴驷沉思有顷,点头:“驷儿晓得了。”
一阵脚步声急。
传旨宫人趋进,朗声宣道:“君上有旨,宣殿下复兴殿觐见!”
嬴驷一怔,看向嬴虔。
嬴虔急切地指着复兴殿方向:“殿下,快!”
途中,传旨宫人在前,走得很快。嬴驷大步跟上,小声问道:“喂,大半夜的,公父寻我,可有急事?”
传旨宫人应道:“臣不晓得。臣就是个传旨的!”
“有谁来过吗?”
“没有。”
嬴驷吸一口长气。
孝公咳得上不来气,内臣轻轻捶背。
孝公咳完,显然想起什么,坐直身子,缓缓下榻。
内臣迟疑一下:“君上?”
孝公就如没有听见,一步一挪地走出寢宫,走到正殿。
内臣大叫:“掌灯!”
几名宫人各执灯具,急走过来,将殿中照得通亮。
大殿一角摆着一只巨大的木架,架上是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