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赐婚,庞涓就是王室贵婿,跃身国戚。秦公纵使金玉满堂,想必他也不会动心了。”
魏惠王总算明白过来,重重点头:“爱卿此策,倒是绝妙。只是,按照惯例,公主当嫁君侯,庞涓虽说有才,出身却贱,这??”
惠施笑道:“周室礼乐早已崩溃,王上不必因循守之。再说,王上已经守制了呀。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王上在出招贤榜时,曾明诏天下,凡能退敌者,封大将军,封万户。依庞涓之功,当有此封,王上何不??”
惠施打住话头。
魏惠王沉思良久,拍脑门道:“怪道有此惊梦!是哩,公孙鞅建下尺寸之功,秦公却封以商地。庞爱卿有大功于魏,寡人何吝之有?惠爱卿,你看这样如何,寡人明日即颁诏令,封庞涓为武安君,食邑黄池,赐婚公主,择日成亲。”
“王上圣断。”
魏惠王低头思虑有顷,越想越觉顺畅,咧嘴笑道:“嗯,上朝一家人,上阵父子兵。寡人有此爱婿在侧,何忧天下刀兵?”
惠施眉头微皱,正欲劝谏,猛见惠王沉住面孔,若有所思地望过来:“惠爱卿??”
惠施抬头:“臣在。”
“这桩好事,不过是寡人一厢情愿,不知庞爱卿可有此意?”
惠施笑道:“此等美事,庞涓身为人臣,焉有不从之理?”
惠王连连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寻常姻亲,不算大事,庞爱卿却是不同。万一庞爱卿另有所爱,寡人岂不是强人所难了吗?”
“王上既有此意,臣保媒。”
“好好好,”魏惠王连说三个好字,“此事托给爱卿了。”略顿一顿,“只是??”
“王上还有何虑?”
“寡人身边,及笄公主有两个:一是瑞梅,夫人所生,年方二八;二是瑞莲,妃所生,年方十五。依爱卿之见,寡人赐婚何人,方为合宜?”
“王上可赐婚瑞莲公主。”
魏惠王略显惊讶:“两位公主皆是寡人心肝,爱卿为何嫁幼不嫁长?”
“回禀王上,公主有莲,庞涓有水。莲得水而生,水因莲而贵。涓莲婚配,相得益彰,是天作之合。”
魏惠王美美地捋了一把胡须:“嗯,此事可以定下,烦劳爱卿张罗。”
“臣领旨。”
接下来的半月里,魏惠王连颁两道诏令,庞涓如同做梦一般,先是封疆晋爵,庞府改换门庭,成为魏国第一个异姓君侯,后是魏王赐婚瑞莲公主,惠相国保媒。
庞涓大婚之日,莫说是大梁,整个魏国也都震动了。各邑守令、诸府官员、世族大户、豪强大贾等,无不收到一张由庞涓亲自签具的丝缎请柬,纷纷具礼致贺。武安君府前锣鼓喧天,车马如流,更有看热闹的,送礼的,帮忙的,维护秩序的,将远近几条大街堵了一个严实。
却说淳于髡辞别陈轸,渡河水来到宿胥口,在老镇上游玩几日,偏巧遇到卫国一个相识,受邀又至帝丘小住月余,又到宋地定陶赏玩一些奇珍,方才重返魏境,自大梁东门入城。
适逢庞涓大婚。
淳于髡行至宫前街,越走越是艰难,后来竟是动弹不得。
淳于髡跳下轺车,拦住一个老人:“请问老哥,发生何事了?”
老人将淳于髡上下打量一番,连连摇头:“唉,连这等大事你也不知,看来客官必是外地来的!告诉你吧,今日武安君大喜,整个大梁连地皮都动了,好个闹猛哟!客官要想看热闹,这就赶去。客官若要赶路,还是趁早掉头,绕道走吧!”
“武安君?”淳于髡颇是惊讶,“魏国不是只有安国君吗?”
“呵呵呵,”老人笑道,“你说的是老皇历喽!陛下刚刚颁下诏命,晋封大将军为武安君,今又赐婚,武安君府,双喜临门,整个大梁都动起来了!”
“再问老哥,武安君新妇是哪家女子?”
“哪家女子?”老人慨叹一声,“哪家女子能有这般洪福?”
淳于髡笑道:“难道他娶了天仙不成?”
老人也笑出来:“不是天仙,也差不多哦。”凑近一步,“武安君所娶新妇,不是别个,乃当今陛下的千金公主!”咂舌几声,“啧啧啧,老汉我七十有三,也算是年逾古稀,似今日这种排场,真还是第一次遇上!”
淳于髡点点头,冲老人抱拳道:“谢老哥喽!”
别过老人,淳于髡将轺车赶至街边一家客栈,让小二安排一间房舍,略一思索,脱下游士衣冠,从随身箱包中取出一套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