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受太师排挤。”
“唉,”孙膑轻叹一声,“看这光景,卫国气数似是尽了。”
“栗将军既是令尊挚友,孙兄当以长辈事之,”庞涓眼望孙膑,“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栗将军在列国也是将才,以愚弟愚见,孙兄可使人迎他至此,同事王上,一可共成大业,二可成全孝心。”
孙膑垂泪道:“谢贤弟挂念!只是贤弟有所不知,栗将军本性刚烈,一朝事卫,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会轻易离弃旧主。不瞒贤弟,正因如此,膑自至魏邦,一直未曾捎书予他,恐他劝我弃魏。”
“哦?”庞涓眼睛圆睁,“栗将军难道会劝孙兄弃魏至卫?”
“非也!”孙膑摇头,“膑本为齐人,世受齐恩,在齐仍有家庙。栗将军早听先父讲及此事,曾劝先父弃卫事齐。鉴于卫公器重先祖父,先祖父为义所动,不肯离卫,先父以孝为重,亦不忍辞卫,致使孙氏一门为卫尽忠。在下临别时,前往告别栗将军,将军劝膑说,卫国势小,难成大事,一旦学有所成,要膑不可回卫,最好是叶落归根,为故土效力。”
“孙兄在齐仍有家庙,敢问今在何地?”
“就在鄄城,离此不远。当年在卫时,膑听先祖父说,齐公甚想让先祖父回齐,因而一直为孙门保留家庙。孙门在齐也算世家,人丁旺盛,今日剩膑一人,流离失所,竟连一点牺牲也不能供奉!”话及此处,孙膑再度垂泪。
庞涓亦抹泪道:“你我既已结义,孙兄家事,当是愚弟家事。人生在世,以孝为大。孙兄若是思念故土,愚弟这就奏请王上,恩准孙兄回鄄城一趟,寻到家庙,祭拜列祖列宗。俟孙兄了此心愿,也就了无牵挂,一心可为王上尽忠了。”
“谢贤弟关照!”孙膑拱手揖道,“只是膑若回齐,一则举目无亲,二则两手空空,并无任何建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此言差矣!”庞涓劝道,“功业与孝心完全是两码子事。若照孙兄之说,寻常百姓没有功业,岂不是无法祭祀了?再说,孙兄此番伐楚建功,在魏高位显爵,更得王上器重,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贤弟所言也是。只是,”孙膑沉思有顷,“眼下正值冬训,事务繁忙,回乡祭祖一事,膑实张不开口。”
“这个好办!”庞涓笑道,“孙兄但有此心,余下之事交予愚弟好了!”
“不扰贤弟了,”孙膑抱拳谢道,“只待忙过眼前这辰光,膑即乞请王上恩准,赶在清明之前回鄄祭拜。若是时间宽余,膑还想回卫一趟,祭扫先祖父。”
“如此甚好,”庞涓回揖,“待来年清明,愚弟得空,陪孙兄回乡祭祖。”
孙膑再次拱手:“贤弟乃百忙之身,膑这私事——”
“孙兄说哪儿话?”庞涓打断他道,“事莫大于宗祠。愚弟既与孙兄结义,孙兄先人亦即愚弟先人。先人魂归故里,愚弟岂有不去之理?”
“贤弟??”孙膑眼中湿热,声音多少有些哽咽。
“孙兄,不说这个了!”庞涓呵呵一笑,抱出一摞竹简,一堆儿摆在几案上,“这些是各城邑集中冬训的奏报,愚弟爱忙粗活,这些细事就请孙兄代劳了。哪些做法不妥,孙兄只管批在上面。待孙兄阅过,愚弟只看批文就是了。”
“这本是膑该做之事,贤弟不必客气。”孙膑收起奏报,别过庞涓,驱车回城。
一到府上,孙膑就闭门谢客,一心一意地审阅各地军演奏报,时而凝眉苦思,提笔写在奏报上。
翌日黄昏时分,孙膑批完全部奏报,正欲出门活动一下筋骨,家宰禀道:“主公,有人到访!”
“哦,”孙膑问道,“何人来访?”
“是个陌生人。奴才问他,他说是主公的一个故人。”
“故人?”孙膑略略一怔,“快请!”
不一会儿,家宰领着一身卫人打扮的苟仔走入书房,孙膑迎住,将他上下打量,正欲问话,苟仔先道:“先生可是孙将军?”
孙膑点头:“正是。”
苟仔扑通跪地:“小人总算寻到将军了!”
孙膑更是惊愣:“壮士??”
苟仔禀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名唤刘清,楚丘人,前年投军,眼下是栗将军帐前短兵。栗将军听闻将军在魏,左等右等,一直未得将军实信,甚是思念,亲写书信一封,托小人捎来。小人从未出过远门,来到大梁,七询八问,方才寻到将军。”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此为栗将军书信,请将军查验!”
“壮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