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就请命回国!”
陈轸摇头。
“有何不妥吗?”
“不瞒公子,”陈轸改过称呼,“据在下所知,公子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公子卬惊问。
“因为所有魏人都已认定公子战死沙场,庞涓为公子请功,你的父王也旨令太庙在正殿立起公子牌位,公子头盔与二十勇士之盔合葬于临晋关了。公子若回,人也?鬼也?”
公子卬手中的空爵掉在地上,整个惊得呆了。
“卬弟,”陈轸的声音不急不缓,“于世人而言,于大魏而言,曾经的上将军公子卬已经殉国,不可复生,不过,公子眼前仍有三条路可走。”
公子卬目光呆滞。
“第一条,苟活。第二条,求死。第三条,为秦效力。”
公子卬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望过来。
“如果公子求全性命,可走第一条,在下明日即带公子入楚,你我二人忘情于江汉之间,优哉游哉,不亦乐哉。如果公子认命,满意于现今功名,可走第二条,真心求死之人,天下无药可救。如果公子不认命,不服输,仍想做一个真正的将军跃马沙场,验证自己将军本色,凭自身本领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可走第三条。”
时光凝滞。
不知过有多久,公子卬活转过来,拱手:“谢陈兄。在下不才,愿走第三条。只是,此路如何走,还请陈兄指点。”
“公子若选此路,可分三步去走,一是改换名姓,二是结好张仪,三是与紫云公主重修旧好。”
公子卬再次惊呆。
“公子,”陈轸身子凑前,言辞恳切,“这三步你必须走。改换名姓,你可抛弃过往包袱,一身轻松地上阵杀敌。结好张仪,因张仪未来必得秦相之位。将相和,方可建功。至于与公主重修旧好,个中利害,在下就不必多讲了。”
公子卬长吸一口气,憋在胸中,良久,缓缓吐出。
“更名之事,在下也为公子想好了,公子可姓魏名章,姓魏可不必更姓,根基永在,至于这个章字,倒是颇有讲究。”
“是何讲究?”
“章字从音从十,音者,乐也,十者,数之末也。章即音乐之终,为终曲也。将军戎马半生,乐曲未竟,此名或可有助将军完整此生,建不世之功,谱不朽之曲!”
陈轸一席话讲完,公子卬情绪亢奋,击案叫道:“好释义!”拱手,“魏章谢陈兄赐名!”
“来,”陈轸举酒,“为魏兄浴火重生,干!”
“干!”
百官荐举国相的奏章陆续呈送大良造府,所荐之人五花八门,但过八成是荐现任大良造公孙衍。由于秦国此前没有国相,大良造即前商君的任职,是秦国实质上的百官之首,公孙衍自入秦后,一直担任此职,得到众臣公推,也是自然。
由于事关自己,对所荐奏折公孙衍并没有在大朝时奏报,而是在大朝之后专程觐见。
秦惠王将所有荐奏翻阅一遍,顺口问道:“咦,为何不见荐举右庶长的?”
“臣不知,”公孙衍吸口凉气,拱手应道,“想必是右庶长为人平实,军功不彰,百官知之不多吧。”
为人平实即不张扬,是肯定张仪的品性,但军功不彰则一语点中张仪死穴,因秦国任命官职、赐地封爵,历来就是军功至上,即使是公孙鞅,若是没有河西大战时主将之功,只能是大良造,断不会被封为商君。
“嗯,”秦王不好再说什么,微微点头,“爱卿所荐何人?”
“这??”公孙衍略是一怔,“臣尚未想过。”
“寡人诏命百官举荐,爱卿缘何不想?”惠王目光直射过来。
“臣以为,”公孙衍这也寻到说辞,“国相乃佐君辅国之才,非天下大才不可。就臣目力所及,有一人堪当此职,只是??此人眼下并不在秦,臣是以没有举荐。”
“爱卿是指苏秦吧?”惠王笑了,以问代答。
“大王圣明。”公孙衍这也松出一口气。
“唉,”惠王敛起笑,长叹一声,“爱卿所荐甚是。寡人一念之误,放走大才,致使天下合纵,终成今日灾变!”
“此乃天意,非大王之误!”
“好了,不讲这个。”惠王回归话题,“除去苏秦,就眼前朝臣中,爱卿可有荐举?”
“回禀大王,”公孙衍拱手道,“臣并无荐举,听凭大王圣裁!”
公孙衍告退之后,秦王又将所有奏章细审一遍,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