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听了,不觉有些担心,劝道:“盟主乃万军之统帅,怎能亲离山寨?衡州乃凶战之地,盟主此去,安危难保,我等何以安心,不若由盟主亲自修书,派末将等为特使前去慰劳罢。”碧云道:“衡州破城之战,已到紧要关头,不可偶因受挫而动摇决心,故必我亲自前去给众将士打气鼓劲。我意已定,你等遵命罢。请速备些劳军之赏银酒肉,我明日便下山。”陈林见盟主之意已决,只得罢了,道:“盟主既要下山,就把杨雪、杨风也带上罢。我速派人赴衡州军营禀报军师。”孙碧云忙阻止道:“军师等正在指挥作战,日理万机,不要让他因我去劳军而分散精力,我自去同他接洽就是,不可先行告知。”陈林一听,只得罢了。
次日一早,碧云便带上几位女将,风尘仆仆直奔衡州而来。碧云一路上见义军管辖之地,尽管人烟稀少,但能看到百姓在田间耕种,处处炊烟袅袅,一派生机,想这屯田和鼓励百姓耕种之策已见成效,一时心情舒畅多了。到了蒸水下游,却见大片良田荒芜,原本的鱼米之乡,现在却一片凄凉,心情又沉重起来,对成芳等女将道:“如果这次能顺利攻下衡州城,本盟主第一道令,就是号召流亡百姓回乡重建家园,垦荒种地,好好过日子,我军免征赋税纳粮三年,予民休养生息。”刘月芳道:“免了赋税和纳粮,我们几万义军吃什么穿什么?”孙碧云笑道:“收了衡州,元军在我湘中湘西就没有了势力,我义军便得了湘西南一大片安息休养之地,我们义军一时无大战,可以自己耕作,自食其力。再说,打下城池就有了储粮,何愁无吃穿!”众女将听了,点头称是。
一时天黑下来,随行人员禀报道:“此地距衡州不过十来里地,如盟主要投宿,前面不远便是我义军经营的十里坡客栈,可否在此栈歇息?”碧云点了点头,道:“就在此歇息罢。”随行人员一听,忙飞快跑去客栈张罗。
不一会,就见刘成龙与罗五风急火燎地赶来,见了碧云,慌忙施礼道:“不知盟主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碧云笑道:“我这次来衡州,也是临时定的,连副盟主、军师和元帅他们都不晓得。你也不是外人,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弄些饭菜让我等吃饱歇息就是了。”刘成龙点头称是,忙将一众人带到客栈。此时衡州义军正与元军交战,哪里还有行客,倒也显得清静。待碧云等人坐定,刘成龙、罗五便把饭菜端了上来。碧云一看,却有一大盆禽肉,也不知是什么禽类,只闻香气飘来,奇鲜无比,令人馋涎欲滴。月芳道:“这是什么野味,这么香?”成龙笑了笑道:“也是盟主有这口福,今天一早,就见有一大鸟,扑喇喇飞落到我店前山头,好像是受了伤,我忙上前一看,原来却是一天鹅,像是被箭射伤,落到这里,我眼见它也难活了,提了回来,把它杀了,正好让盟主偿偿这天鹅肉。”众女将听了,欢喜不已,独碧云见状,突然想起师父临终遗言一句:总在盛极时,终乘仙鹤还。此地民间常把天鹅称为仙鹤,莫非与此天鹅有关?一时心事上来,不敢动箸,问成龙道:“平时在这附近常见有这天鹅么?”成龙道:“我问过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想是因这衡州大战,正好有这雁群在上空飞过,被交战的弓箭手射中。”碧云听了,不再言语,也不敢吃。月芳还以为是盟主心疼这天鹅,笑了笑劝道:“姐也是掌管兵战杀伐之人,不会还怜悯这一禽物罢,何况也是它自己中的冷箭,并非人为所杀,这送到嘴边的美味,不吃岂不可惜!”碧云也只是笑了笑。一时又上来一盆大鲤鱼,成龙道:“盟主吃不得天鹅,就偿偿这大鲤鱼罢。这是今日一大早,一个渔夫从江里捕来的。”杨雪和杨风一看,好大的一条红鲤,忙伸筷子夹了一大块放进孙碧云的碗里,道:“盟主不吃天鹅肉也罢了,这鲤鱼不会不吃罢。这鲤鱼味虽鲜,但要趁热,凉了就有泥腥味。”碧云勉强吃了些,见天色已晚,便要赶去军营,成龙道:“今夜已晚,军营将士战后疲惫,盟主此时去,怕打搅将士休息,不如就在店中住下,明日一早,再去不迟。”碧云一听,只得应允,成龙忙打扫寝室整理被褥,安排碧云等歇息。
谁知成龙早已派人赴军营将盟主等前来劳军之事报知了易华、冯平、刘尚等,刘尚得知碧云已到十里坡客栈留宿,便慌忙要去同碧云相聚,易华、易兴阳也要过去看望,冯平笑道:“就让元帅去探望即可,也让人家夫妻团聚团聚。这里战事正急,我等不可擅离军营,做好明日迎接盟主劳军的准备罢。”从将士只得遵命准备。
这刘尚只得一人独自来十里坡客栈见碧云,二人久别相逢,况且又身处战场,也算是生死别聚,自是一番悲喜。二人一番缠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