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令其即刻返回大内,此事正置焦灼。
秦桧也是冥思苦想不得其法。
完颜鞑懒喝见他们君臣一提此事,脸上就呈现难色,犹豫不决,大有气愤,截然起身离座,狠狠地拂袖斥道:“既欲和议,居然未能拿出半丝诚意,实在令我大金失望,若和议之事瞻前顾后,还望贵国再三考虑,我女真可没有那么耐心与时日了,岳飞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就快打至贵国旧都东京,现驻扎朱仙镇内,若取下东京,赵家天子还能这般清闲自在!告辞!”说完,转身摔袖扬长离场。
赵构大为叹息,原本有些起色,不想最后竟是不欢而散,看来日后再想和议,必然被金人百般刁难,屈与之下,尽将所有的气都指向秦桧,冷哼一声,在宫中侍卫的保护下,昂首挺立出了大厅。
一阵歌舞也被尽数遣散,其他幕僚同党也算是见机行事,今日主角都相续走了,留在此地,只会遭到秦桧的泄愤,李啸云久处房顶之上,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想来他们和议失败,不欢而散,暂时还不能危及岳飞等人性命。
既见一场阴谋就此告一段落,暂得安宁,本欲离去,只留秦桧一人在大厅内怨声哀叹,不想,一位贵妇人从后面的屏风内走出来,只说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君何必不安,此事你且听我的?”
“夫人,你也见了,就连圣上也拿不出如何治岳飞的罪状,想要即刻令其班师,谈何容易?”
“亏你为官多年,还是这般糊涂?我问你,韦太后是不是正于宫中,我们当年同为金人阶下囚时,你悉心照顾,百般维护,不啻君臣之礼,甚至视为一家人,不如明日早朝之后,你去求她老人家,让她给皇上施压,必然可成!”
“可惜总得巧取名目,见太后可得有正当理由,更何况后宫不议朝政,这是大忌!”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可没有让你直接早朝后就去相求太后给皇上吹风,我想好一计。”
“夫人请说,夫君的荣华富贵全交给你了。”
“素问太后喜欢吃鱼,尤其是极为罕见的杭州子鱼,我们就以青鱼作子鱼,你在太后面前只说我王氏想念她老人家,而当年恩情没齿难忘,这些不过是套近乎的话,让其觉得我们对赵家很忠心,也很淳朴,不如天下传闻,皇上可是一个大孝子,你再将岳飞一事一说,想必太后自会为你求情,而偏向我们,到时候此事必成!”
“妙哉,妙哉!夫人果真是计谋超凡,高人一等,夫君受教了,为了竭心尽力为皇上办事,免除他一生英名,我秦桧也不得不君荣而荣,君辱皆辱了。”
李啸云愈听愈感震惊,背心不由冒起一阵冷噤,暗骂:“原以为秦桧奸诈狠毒,引人置喙,处处与他作对之人,招其嫉恨之人,无一有好下场,还道他奸计百出,孰不知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出谋划策之人竟是他夫人,想当年他们落难之时就不该仗义相救,今日养虎为患,多少拜我所赐。”自愧难安之时,为了弥补过失,今日就算深陷虎穴也要为民除害,秦桧夫妇了却一桩心事,安然而适,李啸云趁此防心大懈,准备冲下去来个了断,不想身后响起一声桀桀怪笑。
“小王子真是竭心尽力,忧劳国事,既然有意来探望故人,为何不下去打声招呼?”声音沉浑老迈,李啸云赫然惊色,“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四太子早知你会坏他大事,叫老夫时刻在身边保护你,以防万一,还有你一朝走岔,不过是被你大哥迷惑了心智,所以……望你弃暗投明,大局已定,就不要再抱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