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的时间,宁惜泪屋外挥剑的影子,都在陈厚颜脑袋里飞来飞去。
陈厚颜自己被这个影子折磨的睡卧不得,而偏偏宁惜泪却已经恢复正常,冷冷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陈厚颜苦笑自己听个故事还听出阴影来了,在房间里渡了几圈,准备出门去转转。
刚走到门前,那面宁惜泪的声音就传来:“出去?”这还是她自从挥剑怒斩之后,第一句说的话。
陈厚颜笑笑:“心里不爽,出去走走。”
宁惜泪“哦”了一声:“回来的时候,带点酱油回来,今天做菜用完了。”
陈厚颜想骂,老子成了你专门打酱油的伙夫吗。
不过想到这小|妞做饭,自己也要吃,为了口福,他点了点头,提着一个陶制瓶子出门去了。
在城中,一个酱油铺里面,打满了一瓶酱油。反正回去也没事儿做,他索性随便逛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秦淮河边。
秦淮河,应该说是金陵的母亲河,穿城而过,养育了金陵这座灵秀之城。
白昼的秦淮河上,不算热闹,甚至连画舫都看不到几艘,只有到了夜间,各种各样点着花灯的画舫骤然出现,热闹拉开帷幕,笙箫管弦之乐,歌舞乐场相聚,大小诗会、舞会、能维持大半夜,各类才子名流朝廷官员竞相登场,过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生活。
此刻的秦淮河畔很安宁,伴着河上吹过来的雾气,靠近河边空旷的场地只有为数不多的老者或下棋或遛鸟,谈谈秦淮趣事儿磕叨家常。
看了眼,都是老头出来逛,年轻的几乎没有,陈厚颜准备撤票,呵,那边却传过来一个声音:“喂,那个,陈厚颜。”
好像在叫自己?
寻着声音,陈厚颜看见了那个叫自己的人。
河边柳堤上,穿着墨青色长袍的老者正在向他挥手。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学院那个秦夫子。
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棋盘,似乎在等人,旁边还有个灰衣人,正在一个火炉上喂着一壶酒。
“呵呵。”陈厚颜笑着走过去:“秦夫子。”算是打招呼了,早上这老头那一番言语,让他对这老头的评价颇高。像个腰杆挺直的读书人。
“坐吧!”秦夫子指着旁边一个石凳:“你提个瓶子干嘛!”
“打点酱油!”陈厚颜坐在石凳上:“夫子在等人下棋啊?”
他也就随口一问,秦夫子叹道:“是啊,可是我那友人还没来。”说着看了眼陈厚颜手中提着的酱油瓶:“你已经成亲了?”
这老头见他打酱油,多半是以为给家里娘子打的。。
“还没成亲。”陈厚颜诚实回答。不过,宁惜泪的模样出现在他脑中,陈厚颜觉得娶这么个小娘子还是幸福的,秀色美色皆可餐。他又接着问了句:“夫子穿那么点衣服,不冷吗?”
“不冷吗?这算什么问候。”觉得他说话奇特,秦夫子“呵”了声。想他秦之问也算久经岁月,识人无数,却不知道,这年轻后生,是真性情还是在他面前故意如此,好博得他刮目相看。
“旁边烤着火炉,不冷。”秦之问道:“还不知小兄弟仙乡何处,家中还有何许人呢。”他也仅仅是寒暄,其实,到了他这个年龄,早已经将人情世故看的透彻,通常不轻易和一个人还没有真正看清楚本性的人交上朋友。
仙乡就是家乡咯,陈厚颜知道古人都是这么问的,不过,秦夫子这问题让他犯难了,如果说前世的家乡,那就是现在的幽州一代。
至于这一世,他暂时还不知道。
秦之问也是识人颇多,见他不方便说出,换了个话题:“小兄弟会下棋吗?不妨陪老夫下两局。”
“原来先生早晨出的对联,就是从这儿得来的。”想到秦夫子出的那个将军宰相下棋,原来出自这儿。他笑道:“学过两天,算不得高手。”
眼前摆的棋盘是象棋棋盘,棋盘上,双方已经摆好车马,分红黑两色。
在武朝,上至八旬老者,下至七岁锥童,都懂的下象棋,不过,要想把象棋下的出神入化达到国手的境界很难。
陈厚颜执黑色:“先生请。”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秦之问在棋盘上,将己方棋子动了一步。
陈厚颜如所有年轻人一样,大大咧咧走了一步棋。并且在开局没多久,就自毁棋子和秦之问进行一换一。
秦之问下棋,其实最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布局,不同的人,走法不同,就好比寻常贩夫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