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走歪门邪道害人。这年代的读书人,大多都被世俗蒙蔽了眼睛,偏了,偏了。”
“先生不会是给学生开小灶授课吧。”
“呵,算是吧,你愿意听,就听,不听,我难道还会骂你不成。”
“夫子私下授课,学生当然要仔细听。”陈厚颜倒装起了好学生,笑道:“其实,人的一生,就如那东流的长江。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只是,你愿意这个梦,是好梦,还是噩梦,全凭你自己做主了。”
“呵,倒是这个理!”秦之问听出来陈厚颜刚才念的两句,好像是诗,又或者是词,虽然只有两句,磅礴之气已显。
“小友刚才所念的两句,不知道有没有下阕!”
秦之问也是随口一问,陈厚颜如和朋友寻常聊天,望着远方的秦淮河,很随意,道:“呵呵,以前听人念过,觉得有意境,秦老见笑了。”不经意间,下阕从他嘴里念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看过三国电视剧,记忆尤深就是开场那首混合着美声的歌词。猛将如三国牛人,也滚不过历史的车轮,人多渺小啊,最后不过成为一捧黄沙,所以陈厚颜觉得,还是曹孟德说得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秦之问可是诗词方面的行家,刚才陈厚颜念的,上下各五句。双调六十字,前后阕各三平韵,一韵到底,应该是教坊中传唱颇久的《临江仙》。
他一生中,不知道听过多少人的佳作,但今天听到陈厚颜刚才随意念的这首词牌,饶是他久经岁月,遇事无数,竟也从中勾起思绪,被此首词牌打动,亦或者,他就是如词牌缩写,引起共鸣。
“小友这首临江仙,是自己作的?”
“额,以前在江上,听一打渔翁唱的,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可不是我写的,我这人写不出来那些传世的诗词。”
这个年代,虽说没有版权,更没有人指责他侵权盗版。但陈厚颜可不想以后被人拉上参加什么诗会之类的活动。还是早早说明自己是文盲好了。
这样的词,也不像一个年轻人写出来的,秦之问相信是那打渔翁写的,继而又觉得陈厚颜诚实,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将此词据为己有,也无人考证。
倒是有点对陈厚颜刮目相看,秦之问笑道:“想那打渔老者,肯定是一个文词大家。”
陈厚颜呵呵笑着,非常配合秦之问丰富的想象。
“秦老,时候不早了,我看你那友人,估计不会来了,河边风大,不如回去吧,你这衣服,太单薄了,生病了可不好。”这老头穿一件单薄春衫,陈厚颜出于朋友间的关心,觉得劝他回家比较好。而且,刚刚发生过刺杀事件,老年人虽说生性豁达开朗,但总是有不舒服的情绪。
“我再等等。小友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年轻人嘛,谁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儿,哪像我们老头子,整天除了下棋遛鸟,就没时间打发残年了。”
见秦之问执意等他那位好友,估计是人家多年未见,相约不见不散。陈厚颜不好意思留下来打搅,借着秦之问的话,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走吧,别耽误了自己的事。”秦之问挥手相送。直到提着酱油瓶的陈厚颜消失在视线中,这老头才自言自语嘀咕着:“看不透,看不透啊。”
此间,河上,隐约的雾气中,一艘两层阁楼高的画舫,划破了水面,悄悄靠在了远处的码头上。
有风拂过,吹动码头边,像一个个美人跳舞般的柳条。
柳枝展,春风拂。从那画舫上走下来一个娉婷婀娜的女子,怀抱古琴,摇曳身姿,步步生莲。
女子穿过河堤,来到了秦之问所在的地方。
隔远远的,这女子得体地施礼:“兰君让秦相久等了。”
“不久等,刚刚好。”秦之问哈哈笑道:“天下又有几人,能等来李大家的相见,老夫算是幸运之人喽。”
李兰君幽幽一笑,如兰草,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