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晴虽出生商贾之家,但也念过几天族学,等到陈厚颜在她面前石板上,写完上下两阙,再看那两排笔锋刚劲的小楷,虽说是用柳条蘸水所写,放佛如镌刻在石板上那样。难怪佳人都喜欢才子,读书人总归有让人欣赏的地方,就是写字写的真的非常漂亮。
至于那首词,白芷晴不是专攻诗词研究的才女,只觉得比她平日参加那些所谓的诗会,听到的那些被人捧起来的诗词更有意境,至于更深层次的内容,白芷晴倒没想过了解透彻。她读过一遍之后,已经被感染,就觉得写得好,顺带看陈厚颜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书生听了那个故事之后,没有拔腿就跑,她已经刮目相看了。而如今,更打动她的,是那一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想不到看起来放浪洒脱的书生,写出来的诗词,却是如此细腻委婉,他内心是丰富多彩啊。
然后由点成线,白芷晴开始想,这个书生的经历,他的家世,以及他前程等等。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证明,这个书生。在她心里已经留下了痕迹。
她已经孤身多年,因为那桩婚事,她不曾有过属于正常女人的幸福,她用美酒麻醉自己,她可以不要脸在街上勾|引男人,但却没有一个男人,敢真正大着胆子和她一起面对困难。
她等那个男人,等了太久太久了,五年、十年,这个男人,从未出现过!
如今,有这么个书生敢接近自己,白芷晴原本该有的期待,一瞬间变成担心。
她担心,那个在京都叫赵元辅的白眼狼要是知道了她身边这个书生,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猛然间,白芷晴如着了魔那般。双腿乱动,鞋子在地面来回摩擦,意图抹掉那首词:“不写了,不写了,一点都不好。”说完,她竟“呜”的哭出声来:“干嘛要写这种乱糟糟的诗词。”
女人啊,总归是有心酸的事。哪能坚强如磐石,谁说不会心痛啊。
宁静的亭子,突兀间就传来哭声。隔着亭子很远的地方,有两道人影,正从外走过来,听了这哭声,两道人影骤然停下来,四处寻找。
“好像是从对面水榭亭子中传来的,子野先生,你且等等,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庄世安的儿子庄逸杰,领着一个袍服素白的中年人,从远处走来,亭子里的哭声,他们都有听见,毕竟是在自家府上,想着不要发生什么事儿才行。
庄逸杰往亭子那边看了看,隐约瞅见年轻的一男一女,女子奢华贵服,应该是一富家千金,背对他们,看不清容貌,此刻蹲在地上小声呜咽,至于那男的,多半是个清贫书生颇显手足无措,想来肯定是家里不许他们的交往,借着梨园诗会,在这儿幽会,不觉伤怀落泪。
庄逸杰轻咳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至于身边那个称子野先生的中年人,也觉得此事蹊跷,竟然也跟在后面瞧个究竟。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走到离亭子不远处停下来。就听得亭中人说话,颇觉尴尬!
“喂。”陈厚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以为白芷晴是为她的遭遇痛哭。更不知道,白芷晴是为自己不能得到幸福感到委屈。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陈厚颜只能如此办法了,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他并不是没见过,但他没见过,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埋着脑袋,那种撕心裂肺压抑的哭声。就好像,一个女人,失去了所有.......在他那个时代,分手或者离婚,已经是家常便饭,自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但在古代,尤其是女人一旦背上了休书的枷锁,等于活在梦魇中。
白芷晴的声音小了许多。那边就有陈厚颜疼惜的声音:‘从前有一个叫梁山伯的书生爱上了一个女扮男装到红螺书院读书的富家千金祝英台……后来家里人反对他们在一起……,最后梁祝双双变成了蝴蝶飞翔天际……’故事讲完了,慢慢地白芷晴的哭声也消失了,也许是她想到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却始终等不到一个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她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
‘真幸福!’她眼角还有晶莹的泪花,陈厚颜伸手为她拂去。不知道是先前遗留的,还是听故事流下来的。
陈厚颜笑起来的时候,绝对是世间英俊男子。他动作轻柔,指尖触碰到那未施粉黛的眼角,触手细润,女人的肌肤,永远是男人摸过最柔软的东西。
“别哭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陈厚颜打趣说道,好在白芷晴这女人还算坚强,并没有歇斯底里,一哭不可收拾。
白芷晴让陈厚颜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