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从远处将颜料拿过来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一旁看陈厚颜究竟做什么。
“这是?”见他拿出一支黑色的笔,和女子描眉用的眉笔差不多,但却比眉笔粗,画在布上也会出现黑色的线条。不由好奇问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用这种奇怪的黑笔画画,不都是用毛笔么?她心里自问着。
“哦,这是炭笔,木炭做成的。”随意说着,已经认真在小推车上作画。
这回作画不用设计原稿,画起来就比较快了,毕竟昨天才刚刚画过。
照着以前设计过的图案,重新在小推车上画一遍,旁边蹲着一个美人观看,倒是没影响自己的发挥。一笔一画,很仔细地画完之后,上了颜色,一辆和以前那般装饰过,颇为新颖的小推车就出现了。
“这?”绮罗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如此作画,画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放佛要从画中跳出来。“公子作画好奇怪。不过挺美的,从来没见过。”
“只要觉得好看就行,又不是要拿去给人鉴赏,随便画画。主要是靠这样的突出效果来吸引顾客。”笑了两声,将用过的东西收拾好。小推车明天估计又能继续推出去了。
心情比较舒畅,嘴里自然而然哼着些小曲儿。调调轻快,哼哼呵呵,总能够入耳。
“呵,想不到公子在音律方面,也有颇深的研究。”琴棋书画,并非只是女子的专长,这年代有些男子甚至比女子还精通。刚才听陈厚颜哼曲调,听着比较轻松,绮罗好奇问道:“不知道公子刚才哼的是什么曲调。有些熟悉的感觉。”
“民谣吧!”
“这苏杭一带的民谣,绮罗都是听过的,却是从未听过公子刚才哼的。”
“呃,我这是家乡的民谣!”
“公子家乡不在金陵么?”
“.......”
见陈厚颜的表情瞬间变暗,绮罗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冒失了。
抱歉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不如紫兰姐姐,和人说话总是不能让人愿意继续交谈。
“绮罗并不知道,公子家乡不在金陵。”也就只能这样说明歉意了,绮罗不好意思说道。
陈厚颜自然是客气的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者无罪。”
大概是没什么话题可聊,心里又感激刚才陈厚颜给写的那首诗,不知道该从何处攀谈。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好在绮罗并没觉得尴尬多久,那面陈厚颜收拾好了东西。对着她挥了挥手手:“告诉湘云,就说我先回去了。”
“啊?”绮罗嘀咕道:“就这么走了呀。”
“公子怎么不亲自给湘云姐告别。”
“不了,你们好久没见,因该多说说话。我下午还约了人。”
声音传来,人已经是走出了院外。这时候,里屋和紫兰聊天的秦湘云方才疾步走出来,看见已经走远的陈厚颜,重重叹息一声:“又不吃饭么?”
“湘云姐,他一直都是这样么?”绮罗问了一句,这人还真是奇怪。刚才接触这一小会儿,就给绮罗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她倒是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家伙。
“嗯,不像是一般的读书人。”秦湘云小声道:“和我平日见过的那些才子名士不同,陈大哥对名利看得很淡,性格也是热情,并非要贪图甚么。他是这些年,湘云遇到的第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
“怕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呢。连白家小娘子都敢光明正大的追求。别的书生可没有这胆子。嘻嘻,难不成湘云姐喜欢上了那书生。”绮罗调笑道“那可能啊。”秦湘云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眼中已经有失落神色。
旁边的紫兰拉了拉绮罗,大概是让她别乱说话了。
“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去吧。”
紫兰轻声说道,不然这气氛可就不欢快了。
另一面,陈厚颜从秦湘云那儿出来,就奔着以往秦淮河边棋友下棋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几个老头在那面下棋,吵闹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不用猜也知道,无非是经常悔棋的归老,又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儿。归老一大把年纪了,尽做些不君子的事,自然要遭到其他棋友的一致口伐。
“诸老,早啊,好久不见。”
陈厚颜的声音从那面传来,这面一个个刚才还为某一步棋面红耳赤争论的老人,大多哈哈笑了起来。
喝了一口摆在旁边的热茶,端着茶杯,看着棋盘上,归老被苏老杀的片甲不留的局面,不由叹道:“归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