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白老爷，还知道我女儿的事？”

潘小越道：“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你手挑的灯笼上面写着那么大一个‘白’字，今天早上秦府门前的老爷聚会也见过你，自然就是白老爷了。”

白老爷抽回手杖，仍旧带着怒气道：“小女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害了她？”

潘小越不急不缓道：“白小芸，今天晚上才认识的，起初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女儿，她在怡红阁出事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现场的一切，直到刚刚和您白老爷照面，我发现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和您的一模一样，右眼角都有一颗痣，而且她看起来年龄在十六、七岁之间，记得白老爷对大个李说过‘家中小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再加上您如此着急赶来，对这件事这么紧张，怡红阁出事的小芸姑娘定是你女儿无疑了，真没想到白老爷缺钱缺到要把女儿送进怡红阁。”

白老爷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道：“别胡说，小女只是与家里闹了别扭，负气出走，误入了那种地方罢了，我白家怎么会缺那么一点钱？”

潘小越望着白老爷的衣袖，道：“哼，白老爷可真是俭朴，这么大一块补丁，也不舍得裁件新衣，还有，今天这么晚还一个人来，也不说带个家丁，不会是都遣散了吧？”

白老爷放下灯笼，连忙掩住袖子上的布丁，恼羞成怒，道：“不要胡搅蛮缠扯开话题，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女儿，他还那么小。”

说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哽咽起来。

此情此景，潘小越对白小芸的死也伤感起来，道：“白老爷，您的女儿出事之时虽然和大个李同处一室，但绝对不是大个李害了她。”

白老爷抹着眼角，道：“不是他，难道我女儿是自杀？我可听怡红阁老板娘说小女脖子上有牙印，总不至于自己咬自己的脖子自杀吧。”

潘小越没有接话，而是走近停尸架，拉开一个尸柜，看了看，说道：“白老爷，您请过来。”

白老爷又想看又怕看，怯着身走到尸柜前，低头看到里面躺着的白小芸，身子一软，“哇”地一声哭起来，嚎道：“女儿啊，爹爹对不住你啊，不该让你去那种地方啊，爹爹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为你报仇的。”

说完话，站起来就扑向一旁的大个李，对着他撕拽起来。

此刻的大个李似乎明白老人失去女儿的悲痛，任由他胡为。

潘小越说：“白老爷，要报仇，就得找到真正的凶手，您看白小芸脖子上的这一排牙印，两侧各有一个牙洞，而且并没有太多的血从牙洞流到脖子上，这显然不是人类咬的。”

白老爷放开大个李，走过来果然看到有牙洞，道：“哪是什么咬的？“潘小越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是僵尸！僵尸咬人后留有两个牙洞，还会吸走当时流出的鲜血，被咬死的人身体逐渐发僵，血液会凝固的很快。”

白老爷惊道：“甘田镇就在茅山脚下，有茅仙和茅僵两大门派镇着，怎么还会出现僵尸呢？”

潘小越说：“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白老爷神情沮丧道：“既然这样，先把小女的尸体还给我吧，我要在家里设置灵堂，然后寻找墓地，让她早些入土为安。”

说话完，白老爷强自镇定了一下，伸手向尸柜里抱白小芸的尸身。

潘小越拦住道：“不可，别碰。”

白老爷有些生气：“你们不经过家属的同意就把小女的尸体扛了回来，现在又不准她归家，连碰都不让我碰，你们到底对小女的尸体有什么企图？”

潘小越道：“白老爷，白小姐是被僵尸咬死的，如果她的尸体停放不当，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僵尸，僵尸可是没有人性的，生前的亲人一概不认。”

白老爷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该抱还是该放。

潘小越又说道：“你现在的心情正值悲伤之极，所以身上阴气很盛，此时接触白小姐尸体时间一长，就会把阴气传导过去，很可能引起白小姐尸变的，如果白老爷不怕僵尸，我可以让大个李帮您把白小姐送回去。”

白老爷“刷”地一下缩回了手，心想：女儿在怡红阁陪客的事毕竟不光彩，不宜张扬出去，先把尸体存放在停尸房也好，开口说道：“今日确实晚了，我也没带车马从人，小女的尸身就暂且留下吧，有劳潘道长好生看管。”

潘小越道：“这个不必操心。”

白老爷向潘小越和大个李拱了拱手，道声“告辞”，点着手杖，若有所失地向停尸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