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瑶从追出来拉住我，着急地说：“沐棉，你干嘛要提辞职啊，钱松那老头子又没权利开除你，他就是故意激你想让你自己走啊，你咋能上这种当呢！”

我说：“我是真的不想干了，没意思。成天提心吊胆的怕惹麻烦，心思全用在怎么把人哄出去上了，还不如干脆改行呢。不当大夫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害怕什么医闹。”

“那你能改哪行啊？”李歆瑶是真的担心我出去了没饭吃。

“我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饿死。实在不行……就去当医药代表呗。”我自嘲地笑了笑，说：“同事一场，我回来推销肯定没人好意思撵我出去，对吧？说不定我还能混个销售冠军从此发财了呢。”

李歆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我才好了。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用替我担心啦，我肯定能找到活路的。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钱松该不高兴了。”

“……嗯。那你有事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憋着。”李歆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压下心中的不舍，匆匆离开医院。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天夜里我居然梦见了郭主任。

他的魂魄站在奈何桥上向我道别，满眼都是不舍，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小沐，你要好好的，千万要好好的……”

我在梦里依然保持着几分清醒，知道这是个梦，却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郭老师，我想你……”

“孩子，老师知道你受委屈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彻底远离医疗行业，你天赋好技术也强，不应该埋没了呀！答应老师，就算辞职也换家医院继续当大夫好吗，别让自己的一身本领全都浪费了……”

我哭着点头，郭主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转身从一个体态佝偻的老妪手上接过一只大碗，仰头喝干了里面墨黑色的汤汁。

“老师……”

郭主任闻声向我看来，目光已经不复从前的慈爱，空洞而又茫然，像是在问：你在喊谁？

那名老妪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说：“时辰到了，去吧。”

郭主任立刻飘向桥的另一端，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再回头。

我想要冲上去再看他最后一眼，再好好地说一句道别的话，却被那名老妪死死抓住，怎么都无法挣脱。

“姑娘，你还没到可以过桥的时候，回去吧。”她说。

“孟婆……你是孟婆对不对？求你让我再跟郭老师说句话吧，就一句！”我哭着哀求。

孟婆转头望向浓雾深处，为难地说：“大人，这……”

话未说完，我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贯穿脑海，瞬间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像躺在冰窖里似的，尤其是小腹以下的部位……

我惊醒，发现弥渊那个混蛋压在身上，正在做着某种无耻至极的事情。我气得连抓带咬，嘴里骂道：“混蛋！你是种猪转世吗！就会趁人之危占便宜！”

弥渊辩解道：“我们可是结了冥婚订了契约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间做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能叫占便宜呢？”

“那是你强迫我的！不算！”死混蛋，就会用法术欺负我！

“反正契约已订，你赖不掉的。”弥渊俯身轻舔我的耳垂，含混道：“乖乖享受吧……娘子！”

我想掐他脖子，却被他看破意图抢先用法术定住了身体。我心里冒火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地咬牙忍着，盼着他赶紧结束赶紧滚蛋。

我真希望自己也会法术……对了，烈灵不是说过要收我为徒么，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了，要不干脆跟他学法术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弥渊就狠狠一用力，疼得我差点儿咬了舌头。

“想哪个野男人呢？！”他用力掐住我的脖子，苍白冰冷的面容已经气得扭曲。

我心里一阵发寒，这货居然还会读心术？！

“说！想谁呢！”他惩罚性地故意弄疼我。

我闭上眼睛，心想：有种你就掐死我，让孩子魂飞魄散吧！

不知道他是听见了我的心声还是舍不得了，居然真的松了手，整个人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我咳了半天才把气喘匀，起身去浴室冲掉了身上令人厌恶的冰冷气息，再回来怎么都睡不着了，索性靠着床头认真思考拜烈灵为师的可行性。

可是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了梦里面郭主任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