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言!”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挡在他身前,冲着弥渊大叫:“住手!难道你连你儿子也要一起杀吗!”
苍言之前用来割手腕的小刀刚好在我脚边,我迅速弯腰捡起来捏在手里,与弥渊对峙。
弥渊冷冷地说:“现在让开,我还可以给他个痛快。”
他根本就没打算给苍言留活路。
我心寒至极,把手里的刀对准肚子,决绝地说:“你敢杀他,我就让你儿子陪葬。”
其实我并不想真的伤害孩子,所以刚刚才只是把刀握在手里而已,我真的不想做到这一步……是他逼我的,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孩子是弥渊唯一的软肋,以往每次使用效果都非常好,我只希望这一次仍然可以有效。
至于弥渊会怎么看待我,孩子是否会感知到我此刻的举动……我已经顾不得了。
情势紧迫,我别无选择。
苍言和弥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沐棉,快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拿孩子要挟我……找死!”
我扯动嘴角,无声惨笑。
苍言都已经伤到这种程度了,还在担心我会不会失手伤到自己,相比较之下,弥渊真的让我失望透顶。
当初,就因为他怀疑我杀了他和孩子,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定了我的罪,折磨我、羞辱我、伤害我……以赎罪的名义,逼着我孕育鬼胎,让我失去轮回转生的资格,然后又骗我吃下血冥丹,生生折了我六十年的阳寿!而现在,又只是因为怀疑而已,他就对苍言下死手,甚至连我也想要一起杀……
呵,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他心寒?
可笑我竟然还对他生出过微妙的情愫,现在想来,我真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
要杀是么?那就来吧!反正我也寿命无多,现在死了,黄泉路上还能跟苍言一起走,正好不孤单了。
来啊!
弥渊从来没见过我露出这种样子,凌厉的杀招硬生生停在半空。
苍言趁着片刻的停顿,强行催动异能祈求水灵给与自己帮助。刹那间,水龙冲天而起,带着无尽凌厉的气势攻向弥渊!
这一切变化说起来冗长,实际上只在瞬息之间便已完成。弥渊堪堪躲开,正欲加倍反击,就见到四面八方涌出几十道人影,各种武器、法术、异能之力全都往他身上招呼。
其他的守护者们赶来支援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着自己和苍言的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弥渊闪转腾挪,瞬间避开了所有的攻击,虽然毫发无伤,但明显并不轻松。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法力高强,但守护者们的本事也都不弱,他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同时攻击。
再不走,恐怕他就得吃大亏了。
这些我明白弥渊更明白,他朝着我冷冷地甩过来一道警告的眼神,旋即化作黑雾遁入地下。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我已经读懂了他的眼神……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会再来。
先前见过的那个名叫东歌的女孩有心想追,苍言及时叫住了她:“东歌,别追,让他走吧。”
“为什么呀!”
东歌急得直跺脚,苍言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又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栽倒下去。我想要抱住他,却因为气力不够反而跟他一起摔倒,强撑着保持清醒的头脑又开始发昏。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把我背了起来,再后面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莹绿色小光点,像是有无数只萤火这围着我盘旋飞舞,但我知道它们实际上是自然之灵,可以滋养魂魄的。
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比昏迷前好了很多,估计就是这些自然之灵的功劳吧。
苍言躺在屋里的另一张床上,仍然昏迷着,身上的伤口明显已经被处理过,缠着厚厚的绷带。
虽然自然之灵也在滋养他的身体,但他的脸色还是非常不好。他伤得比我更重,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我但心地望着他,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才好。
有人推门进来,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我隐约记得出事的那晚好像见过他。
老人先是打量了苍言一番,微微叹气,冲着我说:“沐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我立马下床,或许是动作太急了,竟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差点儿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