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把自己的手机号和微信号全都给了我,说我如果觉得有任何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他,哪怕是大半夜都没有关系。
我觉得他这人还挺可爱的。
办完了出院手续,就有一道选择题摆在了我和父母面前——立刻回家,还是在江城再呆几天,尝试着跟江城美院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让我去上学?
我爸是希望直接回家的,他觉得学校为我破例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还不如直接回去,好吃好喝好休息。等调养好了,再慢慢联系学校,能直接上学当然最好,要是不成也没必要伤心难过,重新再考一次也就是了。
“我女儿这么优秀,还怕考不上大学?!”这是他的原话。
我妈的意见则完全相反,她觉得应该尽快联系学校,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之前我昏迷着没法去报到,那是不可抗因素,现在都在彻底康复出院了,还拖着不跟学校那边联系就太说不过去了。万一给人家留下耍大牌的印象,本来有希望的事儿也该变得没戏了。
他们各说各的理,僵持了好半天,最后一致决定……
让闺女自己做决定。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解决矛盾的套路就是……把问题甩给我。
好吧,往好了想想其实我才是这个家的最高领导对不对?这么一想还有点小开心呢。
“唔……先跟学校联系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吧。”我说。
“好,听闺女的!”
“行,就这么说定了!”
矛盾瞬间解决,老两口又恢复相亲相爱的状态。我看着他们“没羞没臊”地秀恩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有这么一对活宝爹妈,真好。
歆瑶表姐把我痊愈出院的事儿通知了所有亲戚,大家一致认为这么喜庆的好事儿应该庆祝一下。商量之后,决定这个周末都去大姨家里聚会,好好热闹热闹。
前面说过,李歆瑶的母亲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我应该叫大姨。大姨是个非常热情好客的人,坚持要让我们一家三口都去她家里住,我和爸妈本来是打算住酒店的,可是大姨不让,还说我们要是去住酒店就是不把她当亲戚看。她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她家以后,自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大姨夫知道我想跟江城美院那边联系,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保证让我顺顺利利地入学,绝对不能让之前的辛苦付出全都白费了。
后来他也是真的说到做到,托了好几层关系,N个人在中间牵线搭桥,终于把江城美院的校长给请出来了。
酒过三巡,大姨夫开始进入正题。
他先是说了我的高考成绩,证明我是真的凭实力拿到录取通知书了的,不是那种啥也不会就花钱买学历的那种人,算是为我先争取点好感吧。毕竟大家都还是比较喜欢有真才实学的人。
好感争取到了,接下来就该争取同情了。大姨夫把我之前遭遇车祸,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昏迷三个多月的事情一说,甚至都不需要添油加醋,光说实话就足以让饭桌上的人们惊叹了。
最后再一说我现在不光醒过来了,而且恢复良好能蹦能跳,大家就开始说我“福大命大”了。
基本情况介绍完毕,大姨夫端起酒杯冲着校长说:“王校长,芊浔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艺术……她之前伤成那样,大夫都说她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都不敢抱太大希望。可她就是硬生生地挺过来了啊,而且醒过来以后,心里头最惦记的就是还能不能入学……刚才我也把录取通知书给您看过了,芊浔是真的考上了,她是真的达到了入学的水平,只不过是因为出了意外才把报到的事儿给耽误了,校长,您看这事儿能不能……”
校长说:“风芊浔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如果因此不能入学也确实挺可惜的,我个人呢是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好苗子被埋没的……但是这种情况毕竟没有先例,我得听听其它领导和老师们的意见,所以暂时还不能做出什么保证……”
我心里略略感到失望,大姨夫却仍是笑容满面,连连敬酒,说着各种恭维的话。
来之前大姨夫就叮嘱过我,让我尽量多吃菜少说话,如果有什么情绪也别表现在脸上。他说酒桌上的事情很复杂,有些话不能光听表面,有些话能听却不能信,不是我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可以明白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小孩子”这个定位,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弯弯绕绕我的确不懂。
所以……还是闷头吃菜吧,顺其自然。
三天后,校方给了准话,破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