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她做也可以，不过你做的话，就是五十个，怎么样？”教官戏谑地笑道，嘴角带着嘲讽地笑意。

张一没有讨价还价，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回答教官的是他的动作，他俯下了身子，趴在了塑胶操场上，以自己认为最为标准的姿势做起了俯卧撑。

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像一阵风一样的速度，教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没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塑胶操场被太阳晒过的热气，蒸腾而上，他在起伏间，似乎能感觉到空气如同一把灼热的刀，从自己的脸上刮过。豆大的汗珠地落在了塑胶操场上，很快打湿了一片。

他紧咬着牙，虽然双臂已经开始酸痛，身体起伏的动作已经开始变缓，但是他没有丝毫放弃的征兆。就像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身体上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却始终朝前方迈着沉重的脚步。

一声清脆地哨响，休息的时间到了。操场上刚才还整整齐齐的一个个方阵，仅仅过了一个刹那，就散成了无数人流。

“你也起来吧，休息去吧！”教官解散了学生，走到了他的身边。

张一并没有抬头，似乎没有听见教官的话一样，依然埋头做着俯卧撑。已经四十个了，可是现在做一个，比刚开始做十个，似乎都要难一些。

教官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学生会如此的倔强。有别的班的教官赶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草，他妈的这么叼的学生？要是在连队，屎都给他打出来！”

张一终于做完了五十个俯卧撑，二黑搀扶着他站了起来。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他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教官，接过了矿泉水，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

二黑掏出一包湿巾纸，也不顾虑的帮他擦着脸上的汗。反倒是他有一点羞涩，接过了纸巾，自己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那个别班的教官，剃了一个光头，盘膝坐在操场上，吐沫横飞地讲着。在他们连队，有一个很倔的兵，最后被怎么怎么收拾，变的服服帖帖贴。

张一心中的闷气几乎要把胸膛涨的爆裂开来，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他若是不懂，那就是个白痴。更可恨的是，李方就像一个讨厌的苍蝇，围着教官嗡嗡嗡地问东问西，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

张一盯着光头教官，双拳又一次握紧了起来。光头教官的目光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自然发现了他不善的目光。

“你瞪什么瞪？不服咱们来练练？”

面对光头教官的轻蔑的挑衅，张一很有一种扭断他脖子的冲动。他心里燃烧着一个声音，你要不是一个人，而是山里的狼或者野猪，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见到张一并未动作，光头教官像是一个得胜将军一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小比养的，还跟我耍狠，老子扛枪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草尼玛，你骂谁？”张一觉得喉咙里猩猩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往上涌。胸中憋的那股气，化成了一声厉喝，在操场上回荡。

就像是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偌大的操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光头教官也愣住了，很快，他的脸就变成了青一阵白一阵。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张一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光头教官像一头下山猛虎，朝着张一拳打脚踢。张一早就防备着他，一边格挡，一边抽空子还击。

教官很年轻，远没有他说的他扛枪的时候张一还在玩泥巴那么夸张，甚至他们直接的年龄差距也在五岁之内。但是教官的气势明显要比张一强，一中好像变成了教官的主场，而不是张一的主场。

“嘎嘣”一声，张一只觉得眼前一黑，天空像是暴雨来临前被乌云遮蔽了一样。耳中嗡的一声响，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电般的火光，像是银蛇般的闪电，撕裂了阴沉沉地天空。

他的眼前恢复明亮时，天空并没有下雨，依然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牙齿传来阵阵的疼痛，口腔里似乎有一些碎沙子一样的东西。

他的眼睛突然红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去你麻痹的教官，去你麻痹的学校，大不了老子不上了，今天也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