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中队犬舍。
高美军正在为张可可炖一锅大块肉,他不停地给里面放着胡萝卜,用漏勺撇着沸腾的血沫子。张可可啃着一支羊腿,一双油腻腻的手撕着肥嫩的羊娃子肉,上面撒上孜然粉和盐巴味道简直极鲜美死了。
高美军看着他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便说:“可可呀,肉你也吃了,这里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马班长,再没有别的人了,希望你保密。”张可可站起来,擦了擦嘴说:“高美军,肉我吃了又怎样,别人就是找我,有什么证据我吃你的羊肉,况且你这羊肉也来历不明,你自己最清楚了,我又没有收你的东西。”
张可可觉得有点不对,便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高美军,我可是在为你帮忙啊,这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你这肉怎么这么难吃。”高美军立即拉着他坐下,抓最大的一块说:“唉,吃肉吃肉。”
支队长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饭后必背着手在院子后的树林子里散步,而且他每次都会顺道看看犬舍的狗。在他眼里军犬等同于一个再编的士兵,他们是有生命的,死只警犬等同于死了一个战友。支队长如是说,于是谁也不敢怠慢了他爱的几条狗。
师三军知道支队长每天要来,他早早地等着和支队长一块儿溜达,目的是为了应付住他,少给中队挑点毛病。
那天,支队长绕有兴趣地转到“小花”跟前,支队长和师三军一块停下来。支队长最喜欢逗这只狗了,他双手抓着笼子上的铁棍喊道:“小花。”这个小花根本不认识支队长,他呲牙咧嘴,后背上的毛竖了起来,猛地叫着向支队长扑过来。支队长吓得后退一步,他看到“小花”见了他没有了以前的亲热。
师三军狮吼道:“小花,静,你疯了!”支队长准备抚摸小花说:“小花小花。”但那狗已经疯狂到爪子搭在铁栏杆上凶猛地叫着。支队长越想越觉得奇怪,他纳闷地歪着脑袋看着师三军说:“嗯,这是怎么搞的吗,以往见了我都会亲热的扫尾巴,怎么今天见了我倒像是看到了仇人。”
师三军一头雾水,他对身边赶来的马保龙说:“怎么搞的吗,这狗得了疯狗病也没有人给我汇报。”
马保龙支支吾吾,师三军转身问高美军,高美军吞吞吐吐。师三军眉骨动了动,下面露出一双刀子一样的眼睛问道:“说,你们在搞什么鬼?”
支队长走近看了看小花,像是从土里滚出来的,大声说道:“师三军,这狗好歹是一条命,去,叫公务员好好给小花冲冲澡。”
马保龙向高美军挤眉弄眼地传送着挽回残局的办法,高美军手指着自己头摇个不停,不等他编谎说狗刚刚洗过澡,支队长已迫不及待地拿起水管子向小花身上不停地喷水。全露馅了,完蛋了,败局已不可挽回,黑色的墨汁淋漓地流了下来,顷刻,小花变成了小白。坏菜了,支队长气得火冒三丈:“师三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小花吗?小花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保龙主动站了出来低眉顺目,眼皮没敢抬着说:“埋了。”
支队长如乱箭穿心,暴跳如雷地吼叫道:“什么?怎么搞的吗,我死也要见尸。”
师三军心急如焚,但束手无策,他知道支队长每天都要看那只叫小花的狗,每次小花都会双爪搭在支队长的将军肚上,热情地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找他要香肠吃。
马保龙好不容易盼到一个月福利又被扣了,高美军面不改色,心不狂跳,仿佛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全赖在了马保龙的身上,马保龙像行军的炊事班战士,只能背黑锅了。
李文学在电话里对马保龙说:“你没有害人之心总会有点防人之心吧,你记住处君子易,处小人难,那家伙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他本来就委曲求全在你的门下。”马保龙一本正经地说:“正因为是这样,我才处处让着这个同年兵,我总不能命令他吧。”
“同年兵怎么了,你是班长,他得听你说了算,不然威信何来。师三军队长不是说了吗,管理管理你不管人家谁理你呀。”
马保龙偏着脸拿着电话问道:“哦,师队长这样说过?”
“我可是听到他亲口说的。”李文学信誓旦旦地用手拍着桌子说道。
“好,是得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一天到晚指手划脚地指挥这个又领导那个,班里没有一个服他的。”
马保龙找到高美军时,他依然在床上挺尸。马保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高美军睡着根本没有力量理他。马保龙气到了头上,脸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的,就是没有发脾气的底气,他和风细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