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大军的行伍之首,李字大旗迎风狂卷,呼呼作响。
为首领军的李旻,身居高头大马,全身甲胄包裹,颇有将军风采。
不过李旻非是自行纵马,而是将马绳交由马夫所牵,此情此景,倒与其风采大不相符。亦因此,大军的行进速度不疾不徐,颇有些“慢条斯理”之感。或许是李旻考虑到大军多为步卒,所以故意放慢脚步,以显照顾豫州将士之心。对,一定是。
“今天这是什么鬼天气,突然刮起了大风。”端坐在大马之上的李旻不住抱怨,心头更是暗暗后悔,当初不该冒头抢功,不仅没有得到孙坚的充分信任,而且还招来了孙坚亲自率军策应的这个“尾巴”,更让李旻泄气的,是今天天公不作美,才出行不到二十里,便突遇大风。
李旻早有停军休息,避避风头的打算,怎奈何孙坚大军随之在后,自己也只能咬牙坚持,冒风而进。
恰在此时,北面沙尘漫天而起,随风袭来,李旻抱怨一声,连忙用手遮眼,躲避风沙,又听远处似乎有滚滚闷雷之声传来,不禁向身旁的马夫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马夫闻得李旻问话,不敢不答,稍作思索,答道:“可能是风沙太大,卷起树桠、石子的声音。”
李旻听罢马夫回应,颇觉有理,再也不管孙坚在后如何看待,连忙高叫道:“都停下吧。风沙这般大,还怎生赶路。”说罢,便命随身近卫传令下去,让大军原地休息。不到一刻,李旻所率步卒得令休息之后,或席地而坐,或寻地避风,皆尽散列开来。李旻亦跳将下马,寻了一处避风之地休息。
李旻正自避风之处闭目养神,又忽听有刀兵相击之声,心头暗道:这怪风连刀枪都吹得动弹了?便令近卫前去传令众军,都要将兵器压在地上,莫要被吹飞了。
不料未及十息,近卫返身而回,面如土色,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满脸尘土,浑身哆嗦,断断续续道:“将军,有··有,敌··敌袭···”
李旻见其说得断断续续,加之身旁风沙、刀枪之声渐大,未曾听清,不耐烦道:“把舌头抖利索了再说。”
近卫咽口唾沫,定了定心神,才大声道:“有人在杀我们的人。”
这一句简单而又直白之语,顿时让李旻听了个大明白。
李旻连忙问道:“是谁?是谁在外面杀我们的人?”
近卫回道:“风沙太大,没看清。”
李旻喝骂道:“饭桶。”转而又喝道:“赶快备马,我要去向孙将军求援。”此时马夫立即牵来马匹,李旻连忙翻身上马,未辨方向,打马而走。
近卫连忙朝南而去的李旻叫道:“孙将军在东面。”连叫几声,早不见李旻身影,更未得李旻丝毫回应。马夫亦在旁呆然半晌,忽的大声喊道:“李将军跑了,李将军跑了。”
“李将军跑了”,这句话好似有魔力一般,迅速传遍整个战场,豫州兵听了,再无丝毫抵抗之心,或降或逃,任由宰割。
······
却说当初徐荣得了李傕将令,便到大安城至阳人城一带劫掠。一日,有探马来报,称孙坚派军往大安城方向进军,徐荣得此情报,立即遣人通知李傕,自己则先率领西凉铁骑,就在附近游弋,寻找战机。
过得一日,突然狂风大作,风尘漫天,徐荣见此,大呼天赐良机,命众将士撕扯衣巾,蒙住人马口鼻,趁着奇劲大风与漫天尘土,率军突袭而来。恰逢此时李旻下令豫州兵就地休息,豫州兵莫不卸甲弃兵,四处寻地避风,队伍散乱至极,正给予徐荣天赐良机。
徐荣率领上万铁骑,冲入豫州兵阵,犹如砍瓜切菜,未遇丝毫抵抗,徐荣率军冲杀一阵,犹如梦中,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孙坚的军阵?怎的这般不堪。恰在此时,敌军阵中传来“李将军跑了”的呼喊声,由是敌军纷纷跪地求降。
此时徐荣方才寻个跪地求降的士卒前来询问,方知此军乃是豫州而来,由李旻率领。徐荣闻之,不禁失笑不已:这的确不是孙坚所领之军,难怪这般不济。又听降卒道孙坚率军在后,徐荣便令先行收束降兵,稍后再做计较。
徐荣正收束降军之时,恰好李傕率军赶到。
李傕听闻徐荣对此前战况禀报之后,沉吟数息,眼色一厉,喝问道:“降军现在何处?”
徐荣手指东侧,李傕立时纵马而去。
却见李傕身居良驹之上,高声喊道:“孙坚身为长沙太守,逆上刺杀荆州刺史王睿,赚杀同仁南阳太守张咨,又妄占豫州之地,实乃国贼,吾今奉皇命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