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我愿意替苏子玉受伤——反正,没有人如此牵挂我。”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
“我知道,亲疏有别嘛!在你的心中,四皇子是你们的天,我理解,罪魁祸首也不是你们,所以我不怪你们。可是,在我的心中,你们加一起也比不上苏子玉的份量。所以,你别来烦我,也别来跟我说什么无关痛痒的狗屁道歉,更别指望我对你的‘恩德’感激涕零。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假如,我杀了你,然后给你说对不起,对你来说有意义吗?”语嫣转头讽刺地看着他。
裴铮在语嫣有如实质的目光下顿觉无所遁形,他逃避地挪开目光,把脸扭向旁边。语嫣便不再说了,依然喝自己的酒。
半响,他转到语嫣对面,按住语嫣的酒坛子,认真地盯着她:“王姑娘,分兵之计是我想出来的,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四哥不能出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四哥,还因为……苏兄的事儿我不辩解,我欠你一个天大的债,我还的。”
语嫣看向他的眼睛,才发现裴铮居然长了一张好看的桃花眼,此刻,这双眼睛里波光粼粼,明亮闪烁,写满了真诚和坚定,不同于刚才的高高在上。语嫣挪开了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
裴铮也不和她争论,他坐回原处,迟疑了一下问:“苏兄真的有这么好吗?能说说他和你的故事吗?”
语嫣有些诧异,但酒精的作用下,她也想倾诉:“我是庶出,在松江府,我曾磕到过头,而且最初,我什么也不记得,我知道那种举目无亲的尴尬和孤独,因为了解,所以心疼。那时候,我只有六岁,所幸的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记忆。”
“啊!你也……”裴铮惊讶地问。
语嫣点点头,“那时候,我和阿娘的关系并不如现在这般融洽,第一次去苏府的时候,我内心其实特别忐忑,我不知道苏府的人会怎么看我,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子玉,他在夕阳下笑得温暖而灿烂。后来,我自己开铺子,是他手把手的教会我的。再后来,我从博雅堂毕业,说我不想闷在内宅,子玉说,那我想干什么就去干了,他支持我。我记忆里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子玉一起的:第一次去戏楼,第一次吃酒楼,第一次见识春山的美,第一次看花朝节,第一次欣赏京城夜市的繁华……他与我来说,是玩伴、是兄长、是知己、是爱人、更是亲人!只要我想到未来将和他一起度过,我就不迷茫也不害怕,你说他对我重要不重要?至于他好不好,需要别人评判吗?不需要,对我来说他是最好的就够了。”
“那是你没有见到更好的……”裴铮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忽然特别特别妒忌苏子玉。
“你说什么?”语嫣扭头问。
“哦,没什么,我是说,如果苏兄真的对你这么重要的话,其实……”他顿了一下,不情愿的说:“苏兄和禾卡妮的婚姻关乎战局,不能改。但如果你愿意和禾卡妮……”
“哼!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不仅看扁了我,也看扁了子玉!”语嫣打断他,冷冷地说,“我对别人的夫君一点兴趣也没有,子玉再好,我也不会搭上我的尊严!而子玉,他岂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苏家没有这种传统,不会给别人不完整的承诺!”
裴铮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快,语嫣冷冷的态度也没有影响他,语嫣的话让他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欢喜,他忍不住咧嘴笑:“王姑娘高洁!是我狭隘了!”
裴铮的笑容灿烂地让语嫣很不舒服,她扯了扯唇角:“高洁谈不上,不过是没有白读书罢了!你们有自己的大义,我没有立场也绝对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去反对这种大义。但,请允许我——这个为了你们的大义牺牲了自己幸福的小女子,清清静静地祭奠一下我逝去的幸福,这个不为过吧!”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说完,转了个方向坐着,接着喝她的酒了。
裴铮摸了摸鼻子,特别委屈:就那么讨厌我么,这一会儿,都赶我几回了,可是,我不讨厌你……
他假装啥也没有听懂,也跟着转了个方向:“你放心,王姑娘,我不打扰你了,你尽情的祭奠!”
语嫣心说:你在这儿就是最大的打扰!
她扭头刚想直接赶他走,就撞进一双漂亮真诚的桃花眼里,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心里暗暗骂自己——你个没出息的颜狗,就见不得好看的!只好闷头喝酒。
虽说酒是后世的“茅台”,但彼时的酒的提纯技术还有限,酒的度数还比较低,比后世的啤酒也高不了多少,坛子又不大,最多也就能装一两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