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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事,那人(第三十一章)
明青萝
擂台上的五爷爷显然是被惊吓到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增娃子懂什么,有话就说,别在这里捣乱,赶紧找你家大人去。这个后来被我称作增伯伯的小娃子,身子一转,轻巧地落在了擂台上,摆出一副大宗师的模样,轻声慢地说道,根叔,你的拳法、棍法看起来有模有样,花样百出,其实杂乱无章,毫无战斗力,不过是东一招西一招拼凑起来的一堆杂物,甚至是一堆垃圾。五爷爷自然听不进一个小孩子的话,高声呵斥他赶紧回家喝奶去,别在这里碍大人的事。没想到,五爷爷的话非但没能阻止增伯伯这个小娃子,反而激起了他的怒气,当下就施展拳脚向五爷爷攻了过来。结果却是现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大鸭蛋。增伯伯打出的明家拳虽然没有呼呼生风,却行云流水般,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矫若惊龙,滑若游鱼,乍一看优美圆润招招直指全身要害,细一瞧又无痕无迹有招若无招,十个照面不到就被拌倒在地。五爷爷像个疯子一样在擂台上上蹿下跳,左冲右突,打了半个小时却连对手的衣服都没碰着。五爷爷大概忘了自己是在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过招,亮出了三米长的明家棍,半个擂台都笼罩在呼呼棍棒之下,龙卷风般地卷起了一地落叶,携着风雷之声向增伯伯当头砸下。台下的大人不少已经惊呼了起来,连声高呼住手,几个武艺高强的老辈已经跃上了擂台。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增伯伯嘻嘻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亮出了一根三尺来长的小木棍,一个猿猴转身就到了五爷爷跟前,小木棍往五爷爷手腕处一点,五爷爷疯狂挥舞的长棍便飞到了榕树顶上,五爷爷自己也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这个明家棍法,也是堆砌起来的一个杂货铺,好看不中用。这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丢下一句这句话,便一个闪身跳下了擂台,向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被同伴围在了最中间。
奶奶告诉我,从擂台上下来的五爷爷,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的,在家里生了几天闷气,又跟我太公吵了一架。我太公终究是执拗不过这个小儿子,把辛辛苦苦积攒了几年的酒钱和赌本都拿了出来,送五爷爷去了卢镇最有名的黄武师那里去拜师学艺。从此之后,我的五爷爷便走上了拜师学艺,闯荡江湖的人生之路,一直到他步入夕阳西下的晚年岁月,也就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卢镇小手最猖狂的那个时候,他才惊鸿出现,与几十年前那个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小娃子联手,狠狠地震慑了一小卢镇的各路宵小无赖。
离开了明村,五爷爷抱着拳术棍法不大成就不回明村的一股痴念,在卢镇日夜苦练了三年,三年期间他没有回过明村一回,都是我太公去卢镇黄师傅家看他,并送些银两、衣服之类的东西去。所幸,我太公的其他四个儿子个个都吃苦耐劳,种庄稼、学手艺、练武术都肯下苦工,老大,也就是我爷爷在外地开矿山,老二在家种地,老三在卢镇做生意,老四在老大的矿山上管理财务账目,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对这个小儿子的支持也就越得力。我太公日子过得舒心了,也依旧在刘家地主家做做着长工,按他的说法就是答应人家的就要忠人之事,为地主干活,这与卢镇街上伙计给店主干活不是一回事吗?自己付出劳力干活,东家付给粮米、银两,这是天经地义的公平买卖,自古及今是这样,哪怕以后天荒地老还是这样。空闲下来的太公好喝一口小酒,赌技也是日渐精湛,当然,我太公的小酒都是小酌数杯,乃是文人墨客的闲情雅致,绝不会贪杯买醉。至于在榕树底下,大石板头设赌牌一局,也是小赌怡情,博个几钱银子,大家哈哈大笑一场,随后该干嘛还干嘛。我太公自然是继续做刘家长工,他答应过刘家地主,会做到干不动为止,明村人的秉性就是说出的话就是明村河里的水,只能滔滔向前千万里,也绝不会畏怯退缩一寸半步。还有,就是支持五爷爷苦练武功,因为在擂台赛之后,我太公明确答应过五爷爷,人生的路要自己选,自己走,是低贱贫穷是穿金戴银,是死是活得自己去挣扎体验。尽管我太公内心有其他的想法,希望五爷爷能改弦更张做些更实在的事,譬如去他大哥矿山上靠力气养活自己,或者开馆收徒换取辛苦钱,或者在卢镇街上开个小茶馆酒馆饭馆、杂货铺什么的,甚至回到明村租几亩地耕种,取个媳妇成家,等等,毕竟,在明村人眼里,我的五爷爷虽然有执念有追求,意气风发,是能人高人,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不管多能耐多高大,终究是不务正业,是旁门左道,是离经叛道,是不忠不孝。不过,已经痴念疯魔的五爷爷可不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