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

季夕的心脏猛地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忽然有股极其强烈的不好预感。

“你知道他身上的黑雾到底是什么吗？”

季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难道不是毒素？”

“毒素？”

凤凰圣女的声音忽然带上了点笑意，不过很快，那点笑意就化为乌有，变为一道叹息：“孩子，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而你们所拥有的一切欲望，都将成为祂的养料，成为祂的肢体，成为祂的触觉，祂的意识。”

祂？

祂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疑惑，凤凰圣女温柔的声音，又带上了强烈的担忧：“祂已经醒来了，祂在人间制造疾苦，黑雾所过之处，即祂的目光所到之地。”

“凰空，是这世上最后一块屏障。”

季夕的眉头紧紧皱起：“你说的祂，就是制造这场末世的最后一个人？”

说出这话的瞬间，季夕如梦初醒，她想起来器灵曾说过，凤凰圣女在打造这个凰空的时候，就是为了避免那场灭世的灾难。

所以，这个凰空，本来就是用来对抗那个祂的？

凤凰圣女既没肯定，也没否认她说的话：“孩子，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从舟家取得的那把长剑很重要。”

“如果你不够信任那个孩子，就不要让他从凰空内出去”

“记得，出去后，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祂。”

“你们已经体会过一次祂的强大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祂到底有多么强大，你要小心祂的傀儡……”

季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强烈刺眼的白光乍现。

三秒后，她的耳边才渐渐传来紧张焦虑，又嘈杂不已的人声。

“你们这群蠢货！”

“器灵大人，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啊！”

季夕回回神，猛地睁开眼。

“主人，你你你，你醒过来了？！”

器灵惊喜的面孔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季夕甚至还能用余光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不过，她顾不上说话，下一瞬，已然消失在原地。

只剩下季夕刚刚躺着的床边，聚拢了一堆傻眼的人。

他们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和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脸色彻底黑下来，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的器灵。

一个个额头上掉下来一滴冷汗，也不敢说话，而后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已经站在舟爻冰棺前面的季夕，也看到了舟爻那颤动着的纤长睫毛。

舟爻眨了两下眼，似乎有些茫然，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的季夕。

他心底泛起密密麻麻，难以忽视的疼：“夕夕，你……”

他刚想抬起手来，替季夕擦去眼角的泪水，下一秒，他就被那具直扑过来，还带着些冰冷气息的柔软身体给抱住了。

女孩破碎的，泣不成声的哽咽响在耳旁：“舟，舟爻，你终于醒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舟爻原本伸出的手，也默默收了回来，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顺着她的后背。

他声音也很温柔：“嗯，我醒过来了。”

“别哭。”

“……”

直到彻底哭过一场以后，季夕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有多么爱哭，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经历这么多事情的人。

她胡乱擦去自己的眼泪，脸颊难得有些红。

季夕干巴巴地解释：“我，我刚才就是太激动了而已。”

“嗯。”

舟爻笑着温柔地看着她：“夕夕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孩。”

季夕：“……”

舟爻说话的方式真的好像老父亲！

他上一世就老这样，为什么到了这一世，自己明明全面压制他了，还是这样！

季夕：“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哄，好歹我也是建立了一个基地的领主好吗！”

舟爻也不反驳：“嗯，好的，领主大人。”

季夕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情不自禁地学着林瑶冷哼一声。

舟爻失笑，他没有丝毫原则地道歉：“夕夕，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你以后想要我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