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相望,明明离得不远,却像是不知何时在两人之间已经早早拉了条透明的分界线。
清冽的嗓音字字清晰,在嘈杂的环境下一字不差地落尽了她的耳朵里。
“栗棠言,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
年前,关于去s城的事情,肖艺在会上最后又提了一次。
等确定了接手的人将栗棠言这边的活都交接地差不多了以后,才满意地离开。
然而,栗棠言从会议室出来后却并没有太多开心的情绪。
这两天她一直想起周岁婚礼上温昭年最后说的话。
越想着,心里就越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两人关系就这么始终处在一种微妙的情况下,加上距离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让她心里的闷重感更是与日俱增。
头一回的,栗棠言对去s城的事情有了点抵触的心思。
她想去找温昭年好好谈谈,然而等到了律所以后,却被郑川以一脸神秘地告知他这两天都在家,不方便上班。
说她要是有空,倒是可以过去慰问慰问。
闻言,好奇之余,栗棠言刚要转道去他家看看却被郑川以先拦了下来。
他凑过来好奇地看了自己两眼,随后道:“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觉得你们最近频道不太对啊。”
对此,栗棠言只是干笑了声,搪塞了几句后才往温昭年的家里去。
等到了温昭年家门口的时候,栗棠言按了一会门铃都没什么反应。
刚想着要不要给他打通电话的时候,啪嗒一声,屋门解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突然对上的视线让两人皆是一愣。
而后,温昭年率先反应过来,侧了侧身子就让她进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就突然想见见你。
栗棠言心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看了眼温昭年的手,这才想明白了来时郑川以跟自己说的话。
只见他垂在身侧的手上掌背缠了圈纱布,跟着他走进屋内的同时,入眼看到的还有放在桌上已经半拆了的药膏。
不过片刻,栗棠言就已经忘了自己过来的最初目的。
秀眉微拢,声音都跟着高了几度:“受伤了为什么也不说?”温昭年垂了垂眸,入眼,栗棠言白皙的小脸上此刻一脸严肃。
齿间轻咬着唇,像是很不满他瞒着自己的事情。
不觉见,温昭年竟莫名有种久违了的错觉。
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放缓了声音,跟哄小孩似地悠悠道:“没事,不小心划了下。”
对此,栗棠言却只是睨了他一眼轻哼了声。
随即行动已经快过脑子,抬手便拉住了他没事的另一只手往放着药膏的地方走。
边走嘴里还像是不解气地嘟囔着:“划死你算了。”
身后,温昭年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目光落在她时不时偏过头来时气得微鼓着的脸颊上,眼尾一扬,下一秒掌心收拢已经握紧了她的。
驼色的围巾被主人搭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栗棠言拉着温昭年坐下后,便已经熟练地开始帮他拆手里的纱布。
待到纱布褪去露出了底下的一道还泛着点粉且不小的口子后,眉头不自觉便皱得更深了些。
她将换下的纱布扔到了垃圾桶里,等开始上药的时候动作已经不由得轻了下来。
窗外,纷纷白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栗棠言身上的外套在进来的时候就因为嫌不方便已经连着围巾被她一块放到一边,只剩里头的白色毛衣。
她正垂着头,杏眼圆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异常专注。
恬静的模样让人莫名有种像在看一只透着无辜的大白兔子。
思及此,一声轻笑声便顺着喉结的滚动溢了出来。
闻声,同一时间将伤口包扎好了的栗棠言忍不住抬了抬头,脑袋歪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
“就只是有一瞬间以为兔子成精。”
“...”
看他眼中带笑,栗棠言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嘁了声后,便已经收回了视线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
待到东西都放回医药箱后,身后,温昭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再来找我了。”
栗棠言顿住了步子,有一瞬间竟觉得那人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