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米迦勒就开始了苟着保命的历程。
苟着其实没什么,白袍法师团属于是法修一脉辅助系,不需要冲锋陷阵,寒铁衣在排兵布阵时也从没有要求过,冲锋陷阵,死战不退,是剑修的活儿,没人能跟剑修抢活儿。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虚,米迦勒一心防备着寒铁衣,带领白袍法师团缩藏在魍魉舰中,终日里祈祷发光唱圣歌,闭守自重,不同任何修士打交道。
寒铁衣随便他们,只要上阵不拖后腿,就算给三大文明古国留下最后的根苗了。
寒铁衣自爆时刻,大家为了起虫洞大阵,再悲伤难禁也都没拦着,但谁也没像米迦勒这样,主动跳出来送了寒铁衣一程,寒铁衣可曾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事情往小了说是不地道,往大了说就是背后插刀。
玉虚子迁怒问罪一点都不过分,白袍法师团却是全团苟的理直气壮,没等米迦勒说话,站在他身后的白袍法师就已经竖起了眉头,叱道:“怎么?别人都死得,单你徒儿死不得!”
“哈!就是别人都死得,单本尊徒儿死不得!本尊徒儿是应劫降世,他死了,还有谁来应这个劫?天道之子,不逢大劫不出,敢情这劫不是起在你家门口……不过下次真还说不定……”
玉虚子白衣白发时是个神仙模样,黑衣黑发时却别有一番天魔姿态,说话间眉目挑动,带着那么一种虚无的残忍,似乎一千河在他眼前毁灭,都不在话下。
白袍法师大怒,上前一步,还要再说,米迦勒低喝一声:“加百列,不必多说。”再去看玉虚子,淡淡道:“玉虚子阁下,你徒儿一心求死,本座送他一程是应该的,你徒儿牺牲了自己,换得了几十年太平,说实话本座心里是钦佩的……”
米迦勒很富有谈话技巧,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让玉虚子接话,依此来掌握谈话节奏。
玉虚子全然不吃他这一套,依然冷冷看着他。
米迦勒在心里哼了一声,玉虚子老儿老而不死,愈发狡猾,只得略带夸张地抬手虚掠过众白袍,说道:“玉虚子阁下,你看看白袍还剩下多少人了,丧气的话,本座不想多说,还请玉虚子阁下颁发令牌,本座要破誓降神人间界,去寻找合适的光之信徒,延续白袍传承。”
米迦勒一脸神圣庄严,道歉的话一句没有,张嘴就要令牌,要的这叫一个理所当然,好像你不给他,就成了你的罪过一样的。
“你可真好意思啊!铁衣可曾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铁衣看在你们那位至强者的情分上,对你们一直宽容大度,你们的战斗积分从来都是垫底的,铁衣从没有计较过,也不让我们去计较,结果就换回来你背后插刀,你还有脸享用这几十年太平,去延续你们的破烂传承!”
说话的是一位身形飘逸的女修士,天法宗宗主陈清烟,出了名的爆脾气。
天法宗是华夏修真界最**修宗门,武力值一向不高,但天法宗弟子每逢大战皆悍不畏死拼身在前,在战斗积分榜上排名一直很靠前。
太空战舰不养闲修士,战斗不停,战斗积分就不停,修炼升级一切所需都要用战斗积分来换。
寒铁衣在战斗积分上一枝独秀,紧跟其后就是八位师弟,再就是华夏修真界各派宗主及优秀弟子,白袍法师团一直垫底,能苟就苟,全团都苟。
米迦勒并不搭理陈清烟,只盯着玉虚子,眼睛一眨不眨,说道:“玉虚子阁下,白袍的传承也是传承,别忘记了……她是怎么死的。”
“你闭嘴,如果不是看在你们那位至强者的情分上……”
“清烟道友……”玉虚子出言阻止陈清烟再说下去,修真界不能内斗,甚至连苗头都不能有,玉虚子再迁怒,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玉虚子低低咳嗽起来,他本就羸弱,多年积伤难返,一旦卸下了全身气势,就显出弱不胜衣之态。
咳嗽了好久,总算停了下来,挺直了身躯,朝着陈清烟叉手为礼,郑重道:“清烟道友,贵宗多年来舍命卫道,拼身在前,昆仑铭记在心,本尊在这里先谢过了。”
陈清烟急忙还礼,态度亦郑重之极,沉声道:“玉虚子道兄言重了,没有昆仑,焉有修真,我等为了昆仑,身死道殒,万死不辞。”
陈清烟用的是双关语,昆仑既是执修真界牛耳的昆仑,亦是万山之祖昆仑,华夏的起源,修真的祖庭,修士为守护昆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贪食舰高高的穹顶下,无垠的空间里,舰体晶核温润的光芒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