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范仿佛忘了自我,就算这清晨的洛城市别有一番滋味,他浑然也看不得了,直到回到机械垃圾坟场,他的双眼始终饱含着泪水,幸好没人关注他,不然大家真的会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
兰心在六个触角上安好了操控室,操控着机械触角行走在垃圾坟场,令人意外的是:这操控室外安装着许多绳索,只要她按下按钮,这些绳索就会弹射就去,协同六个机械触手,像是蜘蛛一样攀爬在墙壁上,或者高高的钢铁建筑之上。虽然田范为兰心的奇思妙想感到诧异,但是他并没有只是关注兰心,而是走到实验室。疯子李和黄毛的实验有了长足的进展,他们将常威和铁墩子尸体的胸膛刨开,撤换掉他们的内脏,全部安装上了柔性金属内脏。站在尸体身前,田范亲眼看到两颗金属柔性心脏在快速跳动。
田范知道与天空城的决战即将到来,所以他也没过多地打扰疯子李和黄毛,在实验室逗留一会儿后就去了二楼,直到傍晚时,他才下楼。
疯子李和黄毛默默无声用着晚饭,窗户外那一轮夕阳,仿佛厌倦了职守,躲在绚丽的彩霞后打盹,树叶像是人们夏季手中的扇子,在风中慵懒地摇摆,不时又反射出光芒,炫耀着自己的美丽。
田范想招呼兰心吃饭,他从藤蔓中间穿过,他的身影仿佛融汇在藤蔓的阴影里,这让他联想起他小时候住的篱笆院,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在接近高高的机械垃圾堆时,他听到了女人的对话声。
“姐姐,”兰心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为你而来。”周若兰的声音。
田范感觉到诧异,兰心和周若兰怎么以姐妹相称,兰心不是一个孤儿吗?他悄悄跑到机械垃圾堆边上,偷偷露出头来。
兰心从操控室走下来,面对着周若兰。田范看清楚两人后马上缩回头,背靠着机械垃圾蹲下身子。
“那你为什么而来?”
“我是为了师范而来。”
“为他来?”
“是。”
“这很奇怪,难道母亲有新的指示吗?”
“我们的母亲没有新的指示。我只是来传话的。”
“传什么话?”
“我是来告诉师范,经过运作,大智已经释放出来了。”
“大智被放出来了!”兰心惊呼。
“是的,大智被放出来了。”
“这有什么意义呢?”
“这不需要你知道,我只想问你,你和师范有了肌肤之亲了吗?”
“姐姐,怎么问这个,多难为情。”
“不是我问的,是我们的母亲让我问的。”
“有了。”
“你怀孕了吗?”“还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更在意师范,而不太在意我们姐妹俩的死活,临行前,母亲说,若是你不能怀孕,那么想让我怀上师范的孩子。”
“可你已经订婚了!母亲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说这些。”若兰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还是重归正题吧!”
“师范在吗?”若兰继续说。
“在。我刚才看到他回小楼了。”
“走,带我去找他。”
“嗯。”
机械触角响起嚓嚓的摩擦声,地面上的机械阴影像是魔鬼的影像从机械垃圾边上铺洒过来,田范弯着腰,走到机械垃圾坟场另一头蹲下来,直到机械触手的嚓嚓越来越小,他才探出头来。兰心和周若兰的身影很渺小,她们身边的六个机械触手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缓慢行走。
田范背靠着机械垃圾坐下来,他仰望着天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心和周若兰(包括他在内)都是云梦阿姨的养子,他的情况更复杂一些,他不仅是云梦阿姨的养子,同时也是弗洛德·元的养子,很明显兰心和周若兰都是云梦阿姨的人,但是一直以来,兰心都在欺骗他,兰心说自己只是一个孤儿,但是事实却截然相反,兰心有养母,兰心潜伏在地下世界显然有什么目的。
那么在他穿梭时空回去,被打晕的那天,他应该碰到了周若兰或者兰心,是她们汇报了他的行踪,这也意味着,那天将他羁押起来的人,是云梦阿姨的人。
可是依照师范与云梦阿姨的特殊关系,云梦阿姨为什么要羁押自己呢?是否是看到有两个田师范存在,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呢?
他想不明白,于是决定再穿梭回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知道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