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掉木头人,那木头人正好后面朝上,上面也扎满了锥眼,田范这才意识到这个疯女人不止一次用锥子扎木头人,钱璐也不止一次告诉她的母亲文宣被枪毙了。
田范看着梅艳丽的眼神渐渐流露出怜悯。
钱璐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折叠的轮椅,她打开轮椅,和田范一道将梅艳丽搬到轮椅上。然后他们去了小溪边上。
天空上,明媚的太阳躲在白云之后,潺潺的流水反射着粼粼的光,水里的鱼儿游弋,溪水边上的沙砾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从树林中飘出来的清新气味充斥在空气里。钱璐推着轮椅,溪水表面上印显着她的身影。从远处看,坐在轮椅上的梅艳丽,像是一截盖着毛毯子的朽木。
“这个男人是谁?”梅艳丽说,斜视着田范。
“我的男朋友。”钱璐说,面色羞红。
她和田范的关系绝对不止男女朋友那么简单,但是她不想道出实情。
“他家里有公司吗?他是那所大学毕业的?想当初你的父亲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梅艳丽说,她看着远方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焦虑。
“他没有公司。他是弗洛德公司的员工。”
“怎么?只是一个打工人吗?”
“是的。”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
“孩子,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在洛城市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找的对象必须和我们门当户对呢。”
钱璐沉默不语,她知道他们的家庭已经没落了。
梅艳丽继续说,“一个公司的打工人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呢?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我希望你们分开。”
她斜视着田范,田范只与她对视了一眼就看向远方,远方的景物渺小而模糊,像是一副抽象画。
“怎么跟这个疯女人解释好呢?”他看着远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样问自己时,一时间觉得犯难,万一言语不当,他会伤害到钱璐的。
“小伙子,”梅艳丽继说。“我希望你离开我的女儿,不要再纠缠她。”
“我无法答应你,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可我又说不出口。”田范看向梅艳丽的眼神里流露出祈求,这样想着时,他扭头看向一边。
“我含辛茹苦地生下女儿,”梅艳丽接着说,上下打量田范,“不是让你这样的臭小子欺骗的。”
“如果钱璐答应,我会离开她。”田范这样想,心中泛起苦涩。他看向钱璐,当他的目光与钱璐对视那一刻,他看到钱璐为难地笑了。
有一瞬间钱璐低垂下头,“妈妈,我们是真心相爱。”
虽然她与田范之间的关系是从**开始的,但是时间一长,她发觉这个男人身上有许多令人敬佩的地方。
“不,不——我不同意。”梅艳丽说。“你们必须分开。”
“我不能同意您的无礼要求。”
梅艳丽双手抓住轮椅的轮子,在一瞬间里她的手指关节变得惨白,她仰头瞪着钱璐,“天冷了,我怕你冻着,天热了,我怕你中暑,你以为我伺候你就那么容易吗?你以为我就不希望你找到真爱吗?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一天也离开钱,我不同意,不同意你和一个打工仔在一起来。你们必须分开。”
“可我爱他,妈妈。”
“我不同意,绝对不能同意。”“妈妈!”
“你就是叫我一万遍妈妈,我也不能同意你和一个打工仔在一起,我的孩子,你都多大了,你应该知道生活的不容易,一天离开了钱,都无法生活的。”
“可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你怎么可以随便给一个男人呢?你和一个打工仔在一起,这一生也不会幸福,天天会因为生活犯愁的。”
“妈妈,事到如今请您接纳我们。”
“我——不——同——意。”
“可您还能怎么样呢?”
“我希望你远离这个男人。”
“我做不到。”
“好吧!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穷困潦倒,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现在就死。”梅艳丽说着,从轮椅上爬到溪水之中,她俯卧在水里,她身上的毛毯子上下沉浮着,很快一股子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从溪水上飘到空气里。
溪水刺骨的冰冷,使得她哆嗦,由于呼吸阻碍,她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她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