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的腰带,独属于陈乐言的审美,丑的不是一般丑。
脸上的妆也老成过头了,不适合陈乐言,压住了他的活泼,像糊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面具。
宋妙音没忍住,她伸出食指在陈乐言脸上蹭了一下,一层粉,红的黄的白的应有尽有。
“哇哦。”
宋妙音将抹脏的手指放在陈乐言眼前,面无表情道。
“妙、音!”
陈乐言急忙拿起桌上的镜子,看着脸凭空缺了一块水粉后的丑态,他伸手想去碰那块缺口却迟迟不敢,僵持在原地。
今日大抵是陈乐言最开心的一天,宋妙音答应了会纳他,虽然是私下,还是他讨来的。
可陈乐言依然很开心。
“?”
宋妙音拧眉。
“好…好吧。反正是我自己化的,又不是妆男化的,在你眼里肯定不好看。”
陈乐言见宋妙音眉头一紧,立马改了口风,他怎么舍得让宋妙音因为他而改变审美。
只是心里还是失落的不行。
陈乐言想起他那日温存后提起想在彩给楚云月前私下彩给宋妙音时,宋妙音冷漠的眼神,心下一窒。
陈乐言身上的彩衣是母父派人从那些备受女主宠爱的男子彩衣上每人取了一缕线织成的,最后彩衣上的结尾一笔,还是陈乐言拿起针边听他母父的话边绣的。
陈乐言的母父是罕见的幸福男子,他的女主对他敬重,府中小侍也全由他管理,因此,在这件彩衣绣好被锁进柜子里时,陈乐言的母父一脸温柔的对懵懂的陈乐言道,
“乐言,你记得,定要寻个待你好的女子。”
陈乐言当时听到这话臊的不行,但心里想的全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宋妙音。
心悦宋妙音就是陈乐言年少唯一的心事,彩给宋妙音便是他的毕生所愿。
今日,他终于实现了,只是今日过后,他便会彩给别人。
想起吹笛一夜的疲惫,屋子里传出的青平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声音,陈乐言心下又痛了几分。
他想,陈乐言是宋妙音的棋子吧。
屋子静的可怕,宋妙音看着陈乐言越来越委屈的神情,心里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何方才还开开心心的,现在又这样了。
是因为她说了他的脸化的丑?
宋妙音拧干放进水盆里的毛巾后把毛巾贴在陈乐言脸上,见陈乐言惊的瞪圆瞳孔,她道,“擦干净,我替你化。”
“哦哦。”
陈乐言呆呆的抓住浸湿的毛巾,粗鲁的在脸上揉搓着,渐渐露出白皙带粉的脸。
“过来。”
宋妙音见陈乐言眼角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将人一把拉过来,拿过毛巾,蘸了点水替陈乐言快速擦干净。
一把按在床边坐着,宋妙音拿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陈乐言面前,手里拿着从青平住的听兰阁顺过来的胭脂水粉。
上一世,宋妙音替青平化过很多次脸,早已熟练的不行,这一世她借用化脸技术让贴上人脸面具后的她更加真实,总之是物尽其用。
这一世,她本来没想着再为谁化脸的,心里觉得谁都不配。
心里想着,宋妙音手上的动作却很快,她知道陈乐言脸上的长处和弱处,因而化的妆扬长避短。
陈乐言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离他近到可以看到脸上绒毛的宋妙音,又开心又伤心。
“好了。”
不知多时,陈乐言早已看宋妙音看呆,可宋妙音却骤然起身。
陈乐言眼巴巴的朝宋妙音看去,却看到了一面铜镜。
铜镜里的陈乐言好像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不同,唇也不够红,粉粉的。
“和往日一样。”
陈乐言怏怏道。
他以为宋妙音是在寻他开心,心里刚才升起来的甜蜜又压了回去。
“有些不一样的。”
宋妙音将铜镜拿的近了些,“再仔细看看。”
“…”
陈乐言咬唇又看了看,“脸好像是白了些。”
“……”
宋妙音将铜镜放下,默默伸出手指在陈乐言眼上一蹭,拿置陈乐言眼前,“红的。”
“…?”
陈乐言没吭声。
宋妙音又蹭了蹭陈乐言的眉毛,“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