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正在和一头猪对峙。准确的说,是个巨大的酱猪头。
牠在半空高悬,月色照耀下,显得无比狰狞和诡异。
而我在正对着牠不远处的地上,举着把洋枪死死地对准了牠的脑袋。
准确的说,这就是一个脑袋。
我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我在考虑要不要开这一枪。
一枪下去,牠有可能彻底消失。
但也有可能,牠并没有被我打爆,而是彻底被我惹恼,不顾一切的要弄死我。
只是暂时的,这个猪头并没有做出其他让我彻底丧失理智的举动。
像是听懂了我的叫嚣,又好像是害怕我的枪,牠静静地停在了半空中。
但那张张开的血盆大口,好像随时就能把我吞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错,现在确实不能以正常的思路去考虑。
正常的猪会死而复生吗?正常的猪头会自己钻到酱缸里吗?正常的猪头会飞天吗?
正常的猪头肯定能被洋枪打爆,那我这一枪肯定是打不死这个妖怪了呗。
你说说,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呀。妈的,豁出去了。开完枪我就往家跑,打瞎你的眼睛,我看你上哪追我!
想到这里,我打定了主意。咬咬牙,稍微缓缓的活动一下那两条不停颤抖的腿。心中默念。
三......
二....
一....
数到一的时候,我猛地扣动扳机,朝猪头狠狠的开了一枪。
只听得“彭”的一声,紧接着便是这头猪的“啊啊啊”惨叫,在阴森的月夜下,显得格外的凄惨!
我哪管的了这些?在开枪的同时,转身撒腿就跑。
我开启了玩命似的狂奔。
我低着脑袋,不敢回头看,只是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往前冲。
拿出了吃奶的劲儿,有两三次踩到石子,差点摔个狗啃屎。
但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得死啊。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估算着距离,并用余光感受着周围的光亮。
终于,我觉得差不多了。尽量控制住已经麻木的双腿,一屁股跌
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终于可以停了,再不停,就要猝死了。
刚才在跑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距离。一步两步.......
经过我的计算,已经大致估出了我家到朱家的距离。
毫无疑问,只有回到铺子才是安全的。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我这一路跑来差不多是到家门口了。
一边喘气,我一边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看到久违“砂瓷”店铺后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错,父亲留给我最后的遗产,就是这个名为“砂瓷”的店铺。
而店铺正上方所悬挂着的那块用朱砂描红的大字牌匾,总能给人一种要妖邪勿近的感觉,妥妥的安全感。
突然,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首先是我们家的朝向不对,整条东关街东西走向,我们这店铺坐北朝南。
可是它现在怎么突然变成坐南朝北了?难道是我转向了?不应该呀....
更重要的是,当我抬头看向店铺的二楼时,竟然是黑漆漆的!
出门之前,我明明是在二楼放了一盏煤油灯的!
心里不适的感觉剧增,慌乱之感涌上心头。我小心翼翼再次认真地观察四周的环境。我是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腿就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这四周根本就不是“砂瓷”周边的店铺,这分明是一些破烂的房屋。
这些房屋有意无意的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形成合围状,将“砂瓷”包围。
这不是我家!这到底是哪儿!该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这可怎么办?可别忘了,我后面还有一个怪猪头呢!
正当我不知所措,进退两难之时,却发现四周在不知不觉中变暗了许多。
不是吧....不会这么倒霉吧,说曹操曹操到啊。
果然,背后上空传来了滋啦滋啦的响声。
“辣块妈妈,这下完犊子了。”我心中暗骂,生无可恋的移动着双腿,开始缓慢完成了由坐到半蹲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