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病的!”陈亚仙大笑:“哈哈……我有病?哈……小师父,你没发高烧吧?”“你才发高烧呢!”“没有发高烧,你怎么说胡话?我有病!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婴行望望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陈亚仙,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他不解地看着慧能。
慧能十分肯定地说:“陈施主,你确确实实病了,而且,病得极为严重,可说是已病入膏肓。放眼天下,也只有贫僧可以救得了你。”陈亚仙不高兴了:“大师,你是佛门弟子,怎么乱打诳语?有病没病我自己不知道?慧能严肃地说:“有一些病症,病人自己能感觉得到;还有一些病症,不到命终,病人很难察觉到。而一旦能感觉到时,什么都晚了。”陈亚仙将信将疑:“哪,你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医者诊病,望、问、闻、切。未诊脉之前,贫僧不敢妄下定论。”陈亚仙早就知道慧能是得道高僧,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现在又见他一本正经,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毛。慧能却不着急。他打量着陈亚仙家豪华非凡的客厅,观看博古架上陈列着的琳琅满目的珍宝,像是漫不经心似的说:“陈施主真是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呀!”陈亚仙得意地说:“苍天不负老夫一番苦心,数十年辛苦,总算小有所成。”“不知这些财产六十年前在哪里?”陈亚仙一愣:“什么?六十年前?老夫今年五十七岁,六十年前尚未出生,我怎么会知道呢!”“噢,不是你出生时带着来的呀!但是,陈施主你是否知道,这些东西在六十年后会到哪里?”陈亚仙说:“六十年后?六十年后老夫的骨头怕都烂了,怎么会知道!”慧能点点头:“看来,你也带不走啊!”陈亚仙不满意了:“方丈,你究竟为何而来?至于老夫的家业,不劳大和尚操心,我自然会留给我的儿子!”当然,当然。辛辛苦苦积攒下偌大的产业,自然要留给儿女享用。但不知陈施主能给儿孙们留下多少?”陈亚仙傲气十足:“老夫创下的这份产业,少说也值万金!”慧能似乎有些失望,惊讶地说:“啊?才这么一点点哪,还不够花半天呢!陈亚仙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慧能不慌不忙地说:“有你这份家底,儿孙们自然不会种地、耍手艺,但玩麻将、推牌九、掷骰子的功夫,恐怕是样样俱精。”陈亚仙尴尬地笑笑。
慧能继续说:“孩子们玩耍时,为了提高兴趣,找乐子,每次押上一两银子不算多吧?陈施主也不会在乎吧?”陈亚仙故作大方:“老夫之所以积攒下这份家业,就是留给儿孙们的,只要他们高兴,我就高兴。”“可是,瓦有一仰一合,人有一时一运。如果你的后代运气不好,输了,当然想捞回来。那就得押二两,如果再输,就得押四两。婴行,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你给我算算,万金家当,能玩几次?”婴行扳着指头计算:“第三次四两,第四次八两,……第十四次八千一百九十二两。师父,如果运气不好,连输十四次,这家业还不够呢。”陈亚仙脸色多云转阴,气愤地说:“你们师徒不用操这份闲心,老夫家教甚严,不让他们参与赌博,一两一文也不会输掉。”婴行撇着嘴说:“你活着能管,你死了呢?不出几个时辰,他们就能将你积攒了一辈子的家产折腾个精光!”慧能故意呵斥婴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陈施主自然会教育儿孙们像他自己一样,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家业不就越滚越大?”陈亚仙咕哝道:“说了半天,这才是一句人话。”
婴行一撇嘴:“他的儿孙若是也像他这么吝啬,等他老了、病了,动不了了,肯定舍不得给他花钱治病。所以,到那时,他病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而他死后,儿孙又不肯给他花钱陪葬。于是,他就变成穷鬼、饿鬼、讨饭鬼……”“婴行,不许胡说!”陈亚仙却垂头不语,不知默默想着什么。慧能像是替弟子向他道歉:“陈施主,你别当真,我的徒弟是在和你开玩笑。好,言归正传。陈施主,你是不是从五十岁以后,经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常常被噩梦惊醒?”陈亚仙猛地抬起头,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慧能神秘地一笑,继续说:“你是不是经常梦见家中着大火,山里闹土匪,儿孙们上当受骗,被诈光了财产?”陈亚仙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地望着慧能,不知说什么是好:“你、你……你是神仙?竟然能看到别人的梦境……”慧能叹口气:“唉——其实,病根只有一个。你拥有了财产,财产也就全部占有了你,你反而成了它们的奴隶。你是在时时刻刻担心你这份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呀!怕儿孙不孝,轻易把你一辈子的心血撇舍掉;怕世道不平安,强人们图财害命;怕冤魂索债,遭天火焚烧,怕……”陈亚仙扑通跪倒在慧能面前:“大师,大师,你是得道高僧,能不能给我做场法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