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来,踉踉跄跄。再回头,身后杀声赫赫,震人血脉喷张,银甲刺盔,染血而来。
韩露大为惊愕,缓缓抬头还以为是新的起点,然耳侧冰冷依旧:“玉满楼还真是让我意外,备下一万黑衣伏兵,竟杀他只有五分,若再上两万银甲铁骥,露儿你猜结果会如何?”
再也承受不住,她颓然倒地彻底落在他怀中,手脚丝毫无力气,四肢百骸都是彻骨拔凉,任由着他拖着自己起身,心静如冰,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下。
“不要,不要再打了,我答应了,我什么都答应了。”她猛地挣脱开他的手臂,噗通跪倒在他面前,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他,撕心裂肺哀求:“王爷,我求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孩子是你的,我会将他生下来,我求你……求你……”
她这是答应了!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可为何心底的落寞越染越浓。刘邺木然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她战粟惊厥的就如同小兽,抽噎的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着自己将她抱在怀里。
“好,跟我回家……”
韩露最后回眸看向他,只一眼,一切都平息了,落叶昏黄遮挡着彼此的视线,她能真切的看见他正视望向这边,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韩露的心在一遍遍告诉自己,慢慢闷头在刘邺的怀里。
用力闭上眼,再不见玉满楼在众人中挣扎要扑过来的身影,满楼我对不起你。双手缓缓伸到他的腋下,不由抱得紧紧。听着他仰天大笑的声音。
“小露……小露……”身后是他痛苦嘶吼,这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
生生恨离别,泪洒无痕霜满天。
“老公,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她低声一遍遍的呢喃,是说给自己听,只说给自己听。
湖州郡王爷府,外宅套内宅,内宅套深居,王爷特赐名清幽阁。谁也不知道这个居内楼阁什么样,住着什么样的人,只有严若高顶的城墙,门两侧数名铁甲侍卫,让人更心生遐想。
“王妃你瞧,这合欢花开得多艳丽!您可是喜欢?”婢女小娥,手中捧着两朵偌大的合欢花,毛茸茸的就如两团粉球,想要伸手摸摸它。
她手微微动了下,就懒得在动,落寞的放回原处,只是一味呆呆看着那两朵合欢花,小娥幽叹一声,将花送到她手中,“王妃,我们走动,走动吧?您总是坐着也不好。”
走动,为何要走动,又跟谁走动?她无声冷嗤,懒洋洋打着哈气,小娥刚想扶着她起身,仰头唤了声王爷,韩露感觉身后有双手穿过她双臂,让她紧紧靠在他怀里。
小娥的脸不其然红了下,忙低头撤了出去。四下里再无他人,只有身后的他,和木讷的她,紧紧相依,却心离万里。
刘邺看守的很紧,将她的行踪一概隐匿,纵是府上的奴才,也是局指可数,就三个人,王氏,王年和小娥,再无他人,听说外面有个几个守卫,但韩露猜测八成都是花架子摆设,真正的高手说不定还隐在何处?
他弯腰将韩露抱在怀里,犹如量东西一般颠了颠,不悦蹙眉:“露儿,你又瘦了。”
胖如何?瘦如何?给谁看啊!韩露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无语。
“你有几天没跟我说过话了。”他似感叹又似埋怨,抱着韩露缓缓向卧房走去,她一动不动,懒得动一下,任由着他将自己置于床上,她翻身向里。她知道,每日刘邺都要陪着她睡,幸好他人性尚存未曾动她,自然能安心入眠。
只是日日被个恨之入骨的男人搂在怀里,那滋味实在不好受。“露儿,你爹爹想来看看你,明日可使得?”他侧身,手臂支撑身体,贴近她的耳朵轻声柔语。
礼部尚书韩成辉就是韩露的亲生父亲,说来也可笑,弃她如薄缕之时,爹爹就是个称呼,连点实际性作用都没有,如今自己成了刘邺王爷的宠姬,什么爹爹家亲就都出现了。
还有个更可笑的事情,原来刘邺不仅抢占了她,还明媒正娶了韩露的妹妹,韩泞。刘邺每每见她不说话,便没话找话说,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件与她娓娓道来,他说他真真想娶得是她,可阴差阳错,不得不娶了韩泞入门。
名为王妃却无王妃之实,还真是滑稽。她该是可怜那个妹妹的吧?因为自己最起码有心爱的也爱自己的人,虽然他此刻不在身边,但她的幸福依旧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