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肯接过来看一眼。
“罢了,我还要窥视一下其中的内容吗?老六,我这个作为丈夫的威严和体面,在她面前早已在此时不值一提,更何况,霍丛烨原本就是为她而来,你以为,他真会为了她的劝告而放弃所有?如今看来,多么的可笑啊,我竟然……竟然要以自己深爱的女子,去猎杀自己的情敌……我说仰仗的,不过是她的爱而已……”
他知道,霍丛烨所要的,不外乎江山与美人。而子静何其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劝得他两者都放下。
“四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咱们暗中做了这么多,为了就是……四哥,你断然不能心软……!”吴王满面戾气,奉着书信的手暗暗收紧来。
南宫凌沣不语,只是阖目微倦色。半响,才挥手道:“你去吧,我累了,该歇息了。”他是真的累了,分别月余,她定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这样的祈祷着。
就如每一夜睡去便希望自己永远不用醒来一般,他沉湎于自己的阴暗,心内无时无刻不在忏悔,但那悔意……总是被心中强烈的占有欲所覆盖,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欠她的,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那轻盈的浮影随着间歇的回忆重又飘落于心间,逐渐清晰的是她清丽微笑的面容,曾经有过的接近,还有那些真实的疏离,缱绻缠绵,他还是那么爱她,这一生,他只能爱她,别无选择。
她不知道,每日醒来,在晨光中波澜不兴的他的脸,可以助他在人前严守秘密,而骄傲却向难以遏止的隐痛俯首认罪。他深知自己不但如此,却还是忍不住这夜做了,他只在心内暗暗自慰: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不会恨他……
章节目录 第1239章 番外:云中谁寄锦书来6
她不知道,每日醒来,在晨光中波澜不兴的他的脸,可以助他在人前严守秘密,而骄傲却向难以遏止的隐痛俯首认罪。他深知自己不但如此,却还是忍不住这夜做了,他只在心内暗暗自慰:她永远不会知道,她不会恨他……
徐致上前来给皇帝斟酒,近来焦心事情繁多,睡前无不要小饮几杯,如此方能入睡。偌大的寝殿内再无二人侍奉,只留了徐致随侍左右。
南宫凌沣饮罢一杯,便随手将酒杯搁下,徐致立即过来,提起酒壶为他斟满御酒蔷薇露。
一缕浅紫红色的细流自壶口倾坠而下,注入桌上的白玉雕龙杯中,融聚成一泊清澈的液体,有略深一层的纯净色泽,清香四溢,其间有蔷薇花瓣的芬芳。
酒露淙淙倾流,那声音在沉默的大殿内显得异常清晰。皇帝一直看着,待一杯酒完全斟满,才终于开口:“你退下,朕想一个人待会。”
徐致张嘴欲言,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他躬身缓缓走出,临出门时,眼角带上了几缕忧愁。
南宫凌沣独自饮酒,自斟自醉,很快就开始神思浑沌起来。他已经久不招幸嫔妃,因为边境战事的缘故,各宫妃子一时也算安静。
子静离宫,宫中民间流传的只是皇帝发出去的旨意,废贵妃曹氏为庶人,着其戴发修行,于大融寺为国祈福。吴王带去的数千精兵,其实早在出城的当日便化作了便衣装扮,隐匿于城外的四下,打探各处的消息。
南宫凌沣知道,霍丛烨必然会密切留意子静的消息,而要引得他只身相会,只有在宫外,自己才有施展开来的机会。
这样的旨意甫一发出,自然就有各色流言蜚语传开,但是京城现在时疫流行人人自危只为保命,是以不过多久,也就自动平息了下去。后宫诸人皆不清楚内情,只是以为曹贵妃一时触怒皇帝,这才遭了废黜,嫔妃们深感君心难测,便是议论,也只是私下底嘀咕几句,皇帝并未听见什么怪异的谣言传来。
他许是喝醉了,眼前不由的又浮现出她的身影来。他的双眸幽深,探不见底的深邃,间或射出清冷的光。他双唇有坚毅的线条,此刻尤其分明。
“子静……子静……”。他手抚上冰凉的床柱,金晃晃的帐钩,闪烁出她明媚的眼神,眸光一动,他才知道,自己又是臆想了。
“唉!”他长叹一口气,垂头伏在锦被上,一任肩头不停的耸动着。
南宫凌沣喝了许多,脚步蹒跚的走到窗前,推开朱色窗棂,天上正有一轮玄月挂着,淡淡月晕,映照的雨后的深宫点滴清冷。金碧辉煌,姹紫嫣红,在这清冷的月色下,都再无金粉嫣红可觅。
他想她永远不会明白他今日的悲哀。他不敢想,她将来的疏离,与他的绝望,尽在她登车临去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