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女,感觉怎么样?”
乌攸的脸有些发僵,就连坐在她床边的安荣禹都看出来了,他体贴地俯下身,问:
“乌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乌攸合上眼睛,不打算去看那头站在门口笑得阳光灿烂的牲口,压低声音说:
“三郎,婢子没有,只是有些累了。三郎去看看陈妹妹吧,她怀着胎,可别被银竹挨打给惊吓到了。”
乌攸有气无力地说着,语气疲惫得叫安荣禹一阵心疼,他揉揉乌攸的脑袋,说:
“那好,乌娘,我先去一趟,今天晚上我来陪你。从今天起你也不必陪着真真了,好生养好你的身体便是。”
可以远离那个以作死为生活乐趣的陈真真,乌攸本该撒花庆祝的,不是么?
可她只要一想起林回今那个少了很多飞扬气息的笑容,她就觉得胸闷气短,半分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等安荣禹一走,乌攸便把蜀葵和灯笼也都打发走了,说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见屋里没有外人干扰,林回今就窜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乌攸的榻边,大大咧咧地把手抚上了乌攸的脑门:
“我看安荣禹抱你进来出去的,还以为你发烧了受伤了癫痫了什么什么的,这不是健全得很嘛?没掉胳膊没掉腿儿的。喂,反杀对手的感觉怎么样?真遗憾啊,那巴掌没扇在那个陈姨娘的脸上。我有的时候都在琢磨,想趁着她睡着给她脸上来几个五指山玩玩的。”
乌攸对于林回今喋喋不休地唠叨了些什么基本没有听见,她就感觉到,林回今的手冰得吓人,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的作用就和一块冰枕是一样一样的。
乌攸毫不客气地抓着林回今的手腕,制止了他继续的喋喋不休,也把他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拉了下来。
林回今眨巴眨巴狗狗眼,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干嘛啊,是不是觉得我临危受命,去帮你搬来了救兵,要感谢我?不用啦,这是我应该做的,请叫我雷锋。”
乌攸被林回今那种捧着自己的脸一个劲儿地冲她放电的样子弄得彻底无力了,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温柔点儿?
虽然他违背了自己对他的要求,还在关键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得无影无踪,但他也是为自己着想的,要不然的话,安荣禹假如不去连翘院,她也没有机会如此光明正大地连抽陈姨娘的脸。
但当她细细打量起林回今透着苍白的脸,想难得地肉麻一把,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时,她就满脸黑线地发现,林回今的耳根后面有一块脂粉的痕迹。唇角上也沾着一抹怪异的胭脂!
……所以,林回今,你到底是采取了什么办法去给安荣禹和白姨娘报信的?
乌攸二话没说,伸手在他耳朵后面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面一嗅,嗯,果然是脂粉,还是自己常用的那种。
林回今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然后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注意到林回今表情变化的乌攸无力吐槽了:大哥,我真不是想占你便宜。你能不能不像是被我占过便宜的小媳妇儿似的?
乌攸把手指上沾着的香粉轻轻碾了碾。对林回今说:
“来。跟你老大说说,你偷用我香粉干嘛了?不会是去勾/引安荣禹,出卖色相,才把他找来的啊?”
林回今嘿嘿地笑了。他把耳朵后面的一片脂粉随手擦去,说:
“没有啊,要勾/引他花的时间太长了,我是这样……”
当时,林回今和乌攸还在冷战赌气中,他没在玉玦中好好呆着,跑到了小厨房里转悠。
看着那一锅刚刚熬好的热腾腾香喷喷的雪耳百合汤,林回今冒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想起了之前灯笼做过的事情。就得意洋洋地掀起锅盖往里面堂而皇之地吐起口水来。
他刚吐了几口,陈姨娘身边的杭菊便进来端走了一碗,但叫林回今没有想到的是,灯笼很快也进来了,并舀了一碗。看样子是要送去给乌攸喝。
林回今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让乌攸误喝下去,自己非得被她生生给烤了不行。
他刚想回屋去告诉乌攸千万不要喝那碗汤,灯笼就和那个叫银竹的丫鬟一来一往地拌起了嘴,而银竹越来越口无遮拦,路过门口的蜀葵听不下去了,进来泼了她一身的热汤。
当蜀葵把那碗汤泼出去的时候,林回今就知道,要有麻烦了。
而随即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林回今的猜想,银竹杀猪一样地尖叫着冲出去,在整个连翘院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