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院,说乌姐姐我想死你了,你来继续给我卖苦力吧?
在细想了一番后,陈姨娘幡然醒悟,暗骂觉得乌攸这招实在是太不要脸太狠毒了。
连翘院是安荣禹刚刚收拾出来给她住的,伺候她的丫鬟也都是临时调拨,可以说是立足未稳。
别的不说,单说丫鬟,除了二等丫鬟杭菊和银竹。善于拍马。很快和她熟络起来外。就连她的大丫鬟昙花和一干干杂活的三等丫鬟,都是在乌攸的调配下工作的。
乌攸一走,这些负责杂活的丫鬟顿时就跟缺了润滑油的齿轮似的,干起活来。既没有方向,也没有动力。
乌攸就是抓着这个时机,把还没站稳脚跟的连翘院给活生生地冲成了重伤。
陈姨娘明白乌攸的险恶用心,但明白,并不意味着有办法应付。
之前她是个丫鬟,再怎么跟着祝姨娘耳濡目染,也不至于能达到独当一面的程度,而她刚开始跟着祝姨娘的时候,祝姨娘基本上已经把霞飞院的各项事务打理好了。没有丫鬟敢在祝姨娘面前偷奸耍滑,她所遇上的最大的事件就是芍药爬上安荣禹的床,但就算是这件事,祝姨娘也以干脆利落的铁血手腕迅速收拾了。
所以,陈姨娘学习的。只是怎么在院内稳定了之后治理院子,而没有学习到一个院子初建立时该怎样收揽人心,该怎样打牢基础。
在得宠之后,她更是抱着“老娘从现在开始就退休享清福”的想法,三两个月,便把过去从祝姨娘那里学来的治理丫鬟的小手段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她可谓是一脑门官司,对这些也跟无头苍蝇一样瞎转的丫鬟更是一千一万个看不上,觉得这些人都笨手笨脚的,就应该打,打!
打了就听话了!
陈姨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乌攸走后,一旦有丫鬟不听话,她就打,就罚月钱,让她们不敢再出一丝纰漏,叫她们知道,连翘院的主人是她陈真真,不是那个从暗门楼子里赎出来的小贱人!
可她忘记了,这些丫鬟也是爹生娘养的,泥人都有三分火气,被陈姨娘天天当牲口一样呼来喝去,一不顺心就上鞭子打耳光,谁能舒心?
她们一不舒心,对于陈姨娘交予她们的任务的执行效率就异常低下;执行效率低,陈姨娘就再打,在消极的死循环之中,一时间,整个连翘院笼罩着一股异常紧张的气氛。
丫鬟们是敢怒而不敢言,可陈姨娘自己还憋屈得很呢。
如果光这两样不顺的话,那白姨娘对连翘院的忽视,对于陈姨娘来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叫她气闷的是,如果把事情说开了,白姨娘也可以很委屈地说,她根本没有忽视连翘院啊,她送去的营养品和补品,一样都没有少呢,就连祝姨娘怀胎的时候,用的都是这些个东西。
但不一样啊不一样啊!这和她之前享受的高级补养品差了足足好几个等级呢!
不得不说,之前白姨娘和乌攸合谋,可是下了不少血本,白姨娘翻出了三房一些压箱底的珍贵库存,就当大白菜似的不要钱地往连翘院里送。
吃惯了血燕的白姨娘,一下子只有白燕可吃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受了委屈怎么办?她的第一选择就是朝安荣禹哭诉。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崽,你难道忍心让我,也就是你的儿子受这种委屈么?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陈姨娘梨花带雨地来找安荣禹,说白姨娘亏待她,安荣禹必定气势汹汹地杀到伏榆院,恨不得把白姨娘吊起来用盐水沾着小皮鞭抽。
而现在呢?
安荣禹对于安府经营状况的一切认知都是从零开始,光是看懂柜上近几年的账目,就耗费了安荣禹所有的精元,在他已经虚得不能再虚的时候,还有个声音在耳边吭哧吭哧地哭,他不烦才怪。
于是,找安荣禹哭诉自己遭了不公平待遇的陈姨娘,再度被请了出去。
在被请出去的当天夜晚,陈姨娘就动了胎气,闹得整个三房都灯火通明,请大夫,忙碌,哭叫,折腾得一团乱,就连在三房看完账目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的安荣禹都被调了起来。
大夫一把脉,得,是因为忧思过度。
陈姨娘眨着一双迷离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认为这回安荣禹总该重视一下自己了吧,没想到安荣禹开口就责怪她:
“你一个有孕在身的人,天天琢磨些什么?瞎折腾!”
陈姨娘真是被气得动了胎气,现在满心以为安荣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