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拔出来一样。
乌攸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爹女儿对不起你,但是我真得演下去”,又默默地划了个十字忏悔了自己的欺骗行径后,才悠悠地从“晕厥”中醒转。
看到女儿睁开了眼,楚吾晓如释重负,上来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得来的却是刘大夫一叠声的训斥:
“干什么?手脚轻一点儿!她才醒,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莽撞!这是人脑子不是猪脑子,磕一下是了不得的事儿,你以为扎两针就能好透好全了?!”
如果乌攸没看到刘大夫在自己说完楚吾晓的包子事迹后的反应,恐怕还会以为刘大夫是关心病人,但就目前状况来分析,看来这个刘大夫也是个相当讨厌包子的主儿。
楚吾晓向来是个好脾气,被刘大夫像训孙子一样训了一通,马上认为是自己的错,立刻小心翼翼地把乌攸放回针灸床上,谨慎地摸了摸乌攸的额头,问:
“阿攸,疼吗?”
乌攸这样想着,装作很难受地扭动了一下,朝楚吾晓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去,小声说:
“疼……”
不得不说,屋子里的昏暗光线帮了乌攸不少的忙,淡化了她五官的缺陷,把她那双含泪的眸子倒是照得闪闪发光,小眼神看起来要有多委屈就多委屈,小嘴唇微微发着颤,好像还在害怕。
楚吾晓被这一个字给弄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赶忙拢着乌攸伸过去的小手,心疼地说:
“阿爹知道你疼,阿爹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找奶奶……是阿爹的不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刘大夫:
“刘大夫,烦劳您,阿攸的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刘大夫其实有点儿傻了,他没想到阿攸居然能把眼泪收放自如得这么轻易,假如不是知道乌攸是装晕,知道她不会任人欺负,他怕也得被乌攸的小眼神给弄得心软一下。
但在反应过来后,他马上又在心里哇哈哈地大笑了三声:
小姑娘。有演技,我喜欢。
因为对楚吾晓身为男人、居然保护不了女儿、还得靠女儿来保护他的行径十分不满,刘大夫开启了信口开河的胡诌模式:
“我说过了,她的头磕得很严重,虽然醒了,但她脑袋里有个血块,如果不能及时消解的话,就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症状,比如说。失明、瘫痪,甚至于……”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早夭”两个字,楚吾晓就一把拉住了他。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夫……刘大夫。我求你了,一定得治好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不能有事儿啊……她……如果能治好她,让我把客栈卖了都行……能治好吗?啊?”
乌攸在楚吾晓背后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刘大夫,眼神中表露的大意是。你看你把我爹给吓的,不知道他不经吓啊。
刘大夫之前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心思如此灵透又如此对他口味的姑娘,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新鲜的长江七号玩具一样,越来越觉得好玩了,不过他不会因为想看到乌攸更多的有趣表现就继续恐吓楚吾晓。否则就忒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