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林回今所坐凳子的凳脚,一叠声说: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我不懂得什么魂灵之事……只是……麦兄千万不要打死小弟!这倒并不是小弟贪生怕死,而是……而是……二夫人她身怀有孕实在不能见血光啊!”
好嘛这个欲盖弥彰给盖的,太刻意了。
只是周约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无比精彩了。
她转向了乌攸,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有点儿没控制住,热情过头了:
“妹妹,你有身子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乌攸坦荡地笑了笑:
“姐姐,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东西是在满口胡沁呢!我才入府一个多月,怎的这么快就有了,刚才他还说和我梦中相见呢,可不是读书读疯了?”
白玉及的瞳孔都放大了,刚想申辩,乌攸就笑着盯住了他:
“我算是搞明白了,这原来是个疯子呢。说我和你梦中相见?笑话!我可以当场写字查验,左手右手都可以给你写,比照字迹,叫你看看,我是不是和你暗通款曲的无耻妇人?我虽然读书不多,可这礼义廉耻,我可比公子要懂得多得多。你说我有孕,我便有孕了?你可以找个郎中来给我把把脉,看我有是没有?”
反正就算是华佗张仲景李时珍再世,估计也把不出她的喜脉来,谁叫她怀孕的是灵体呢?
不过这也是白玉及没脑子,听到啥就胡乱往外讲,你看,风大把舌头给闪了吧?
☆、第一百一十节 早死早超生
乌攸这话一出,白玉及当即风中凌乱了。
她否认和自己灵魂相会,否认他们之间纯纯的爱情,现在居然连说过的已经怀孕的话都要收回?
这特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嘴里有一句真话么?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还有么?
白玉及整个人都蒙掉了,而乌攸坦荡的笑容,也叫周约挑不出半分错漏来。
难不成这白玉及真是个深井冰?半夜跳人家姑娘的窗户,还诬赖人家能够灵魂出窍,和他半夜相会?
妈蛋,想想还怪可怕的。
白玉及心犹不死,惊慌了一会儿后,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对满脸寒霜的林回今结结巴巴道:
“麦兄,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乌小姐……二夫人,先对我示好的,不是我……我们的灵魂真的曾半夜相会,她在我的书边留下了……麦兄你听我解释啊麦兄……对了,在一月前……一月半前!二夫人夜夜与我在麦兄为二夫人购置的别院里相会!”
这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你还能不能有点儿新招了?
而且啊,白玉及,我得教你一件事。
有些事情,你刚开始讲砸了,接下来就没人再信你的话了。哪怕你说的是真话。
再简单点儿来讲,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现在,就连周约看着白玉及的眼神都像看个神经病了。
废话,要把乌攸扳倒,总得找一个正当借口吧?要是照白玉及原话传出来,说麦家二夫人和麦大正所豢养的门客在半夜灵魂相会,十个人有九个人会认为编这条谣言的人脑子被狗给啃了,剩下的那个估计也是读才子佳人的话本把自己的脑壳子读死机了的。
林回今叉着手,笑意盎然地望着白玉及,说:
“那你告诉我,你和她在别院里。她是不是还是和你以灵魂相见的啊?”
白玉及可着劲儿地摇头,实诚道:
“这倒是没有,在别院里见面的时候,她是带着肉身的。”
这话一出口。白玉及才注意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劲。
刚才还专注着事态发展的周约此刻已经低下头去绞自己的袖子玩儿了,而林回今和乌攸的嘴角,都各自挂着一道弧度相似的猥琐笑容,玩味地盯着白玉及,像是在鉴别一块已经挂到钩子上准备去烫掉毛的死猪。
白玉及小心肝一颤,急忙松开了抓住林回今椅子脚的手,转而去扯林回今的袍子:
“麦兄,你再听我解释……”
林回今优雅地翘了个二郎腿,轻松地摆脱了白玉及那只满是冷汗的粘滑的爪子,眼带嫌恶地捋了捋刚才被白玉及碰过的地方。说:
“白公子,看来是我错了,收留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人,我承认,我眼瞎。”
白玉及心慌得不行。想要申辩,话语权却再次被乌攸夺走了。
乌攸双眼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