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
北堂鸿煊的手触摸到国师殁烎的右脸绣纹上,动作十分小心,好像一不小心那嫩薄的脸颊就会被他戳出个洞来。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眼有着生命神情,平时辛辛苦苦隐藏的情感一下子全部暴露了出来。
殁烎本来还莞尔一笑,可是正眼一看北堂鸿煊的双眼,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凝固。那双眼睛里的情感他曾经在北堂傲越那里看到,北堂鸿煊才十二岁,怎么会……?!
是他误解了吗?适才得到礼物的欣喜立刻消失不见,
“鸿煊。”
北堂鸿煊绕绕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放下自己放肆的手,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国师……”他其实更想唤他一声‘小皇叔’,可是他知道不能得寸进尺。
“鸿煊,我不知道你将我看成了谁,我只能与你说,我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现在的我只是国师,你明白吗?”
北堂鸿煊不满意这个说辞,嘟哝了一声,因为声音不大,所以殁烎并没有听到,在隔了一会儿后,他还是看到北堂鸿煊不情愿的点了个头。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殁烎对于他刚刚惊人的发现还消化不了,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然后好好让自己的思维静一静。
北堂鸿煊见殁烎背过身,幽幽的沉着脸,他虽然才仅仅十二岁,可是早熟的脸和性格让他看起来和殁烎没有多少差距,他状似不在意的随意开口一句:“云月……国师可认识?”
北堂鸿煊失望了,因为国师殁烎的脚步没有停顿一次,步伐统一得好像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好的一样,银白的发丝透着流光随着他的离去,也消失在北堂鸿煊的目光中。
北堂鸿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听见国师殁烎说谁都不记得,他就一阵的心慌,然后就干出了这种让自己无语的事情,现在小皇叔会厌恶他了吧?
小皇叔……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殁烎已经耽误了很久,不知道等下要找什么借口北堂傲越才会相信,回头犹豫的看了一下,可是身后早就看不到北堂鸿煊的身影。
一切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殁烎,殁烎……?殁烎!”北堂傲越本来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很是喜悦的,可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就一句话都没开口,浑浑噩噩的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然后一眼都没看他,他首先放下帝皇该有的高傲、尊严,试探性的开口,可是连唤了好几声也没得到这人的回应,他的脸色慢慢沉下。
张烙一旁也不好意思看北堂傲越的笑话,轻咳了声,对还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殁烎说:“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没有比帝皇拥有好点的待遇,张烙汗颜了,用眼神微微询问了床上躺着的主子,得到相应的答案后,他才敢大着胆子,走到殁烎的跟前,重重的弯腰,音量加大的对殁烎说道:“国师大人!”
殁烎被吓了跳,可是除了灰白的眸子里有细微的波动外,一张禁欲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殁烎用没有多余情感的眸子盯着床上躺着的北堂傲越,微低头,说:“陛下,我一时失神了,请见谅。”
北堂傲越把自己的不满暗暗藏在心里,手摸上那张戴着珠帘面罩的脸颊,还未触上就被戴着珠帘面罩的主人一个转头,落空。
“殁烎。”
“是,陛下。”
“你先回去吧,朕想休息了。”
“诺,陛下请先安寝,殁烎告退。”殁烎这次反应迅敏得让北堂傲越无奈一笑,在他颌首后马上逃离的人没有看到床上貌似虚弱,实际上却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老虎,微抖动的眼角掩盖了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和愤怒。
“陛下。”张烙其实对于北堂傲越这么快放殁烎回去,很是奇怪。只见他的主子阴沉着脸,声音就像地狱里困了几百年的怨灵一样,让听到的人感受到深深的寒气,张烙没有漏听北堂傲越的话,低头应‘是’。
“陛下,千面让奴才告知陛下,十五皇子是不是死期将至?”
“你立即去通知千面,假如全部都准备妥当,没有任何漏洞的话……就今晚开始。”北堂傲越背靠着枕头说,末的停顿下,让张烙都以为可以退下时,才听到北堂傲越状似自言自语的说:“从此以后,朕的十五皇子就可以真正的消失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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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昊把只剩余药汤底的空碗放在端盘上,还想对躺在床上的拓跋嫣儿温语一番,屋外一阵喧杂,他看见小福子走到门口,因为太过急切,所以被门槛摆了一道,身体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