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在伞下飘扬,偶尔抬手拢发,风中会便有浅浅薄荷气息裹着漫漫桂花气味。
顾眉生的气息犹如她的容貌,瑰丽馥郁,熏神染骨。一旦沾上,此生难忘。
过马路的时候,唐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顾眉生则是因为长久地缺觉,显得有些思绪游离。
所以,当那辆飞速奔驰的摩托车呼啸着朝他们疯狂驶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因为措手不及而短暂地楞在了原地。
当车轮碾过唐胥腰际的那一刻,他本能地伸出手,将顾眉生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那一刻,有滂沱的雨滴在眉生浅蓝色眼眸间。
尘世忽然变得很喧嚣,唐胥沉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那样清晰地环绕着,雨声很杂乱,她被唐胥抱在怀里根本无法动弹。
那把黑伞被风吹去很远。
*
两个多小时后,唐家人匆匆来到医院。幸好唐胥只是骨折,但需要留院观察。
顾眉生浑身湿漉漉,沉默坐在病房窗前。
唐妈妈是个通情达理的开明女子,她体贴地拉着眉生去了洗手间,用干毛巾为女孩擦干头发,“孩子,没关系。唐胥并没有大碍。”
安静的病房里,男子在床间声线缠绵,“眉生……”
顾眉生放下毛巾走出去,却没有见到唐胥如意料那般的苏醒,他依旧昏睡着。
他是在昏迷中呢喃着她的名字。
唐爸唐妈温和望着顾眉生,他们眼中光线柔软。
唐朦看了窗边那被碾压成粉碎的月饼,然后转眸看向顾眉生,说:“眉生,我哥哥实在爱惨了你。”
那一晚,顾眉生安静坐在唐胥的病房里,第一次极认真地凝视这个如月亮一般微暖又安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