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苏怀蝶眼神黯淡了下来,带着歉意道:“令堂一年前病故……我……我很愧疚那时没能参加令堂的葬礼。”
叶忆函未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一勺暖粥入口。
“哦,对了。”苏怀蝶看着进食的叶忆函,带着疑惑还有心疼之意道:“刚才在如意堂,没有立刻认出你来,但看到你有很多伤,这是怎么了?是谁打的你?”
在说最后一句时,愤怒显现在她的眉梢。她清楚那些伤很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老师的儿子遭人如此虐待,她一时怒火中烧。
当然也不止只有这一个疑惑,她记得木槿老师可是嫁入了极为显贵的叶家啊,可如今她的儿子现今怎会如此寒酸?
又被问及了痛处,叶忆函手指颤抖的放下了勺子,一时间他又想起那些事,委屈之意涌上心头,快有泪花要溢了出来。但是他努力忍住,低下头不断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缓了口气,细微出声:“这……这是不小心从山崖上滚落下来造成的……”
叶忆函脸上细微的表情被苏怀蝶看的一清二楚,很明显,她看出他说谎了。
“你撒谎。”苏怀蝶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叶忆函,“你不用怕,姐姐会帮助你的,是谁打的你?告诉姐姐。”
“真的是从山崖上滚落下来造成的……”叶忆函坚持着自己的说法,一刻也不想苏怀蝶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姐姐来吃个馒头吧。”说时,拿起放在木盘上的馒头递给苏怀蝶。
“砰!”苏怀蝶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将叶忆函吓了一大跳,拿在手中馒头都不小心撒手掉在桌子上。这声音也吸引到了周围不少人注意。
“你身上那些鞭痕难道是滚下山崖可以造成的吗!?”苏怀蝶带着心疼之意的怒斥。
“我……我……”叶忆函被驳斥的哑口无言。
“不用骗我,对伤痕这块我了解的比你深。”苏怀蝶语气变得柔和:“告诉我是谁打的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能帮助你的,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哪有什么事是天宁公主办不了的?”
“不……”叶忆函闭上了眼,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细微抽咽。
“为什么!?”苏怀蝶瞪着他,十分不解,“你被人伤的这么重!”
而叶忆函只是闭着眼,不断摇头。
察觉他要哭,苏怀蝶把凳子移到他的身边,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温柔且亲切,“到底怎么了,你受这么重的伤,你父亲知道吗?你父亲叶辰英可是当年的武状元,号称宁都第一刀客,你被人伤的这么重,他一定会替你出气……”
苏怀蝶络绎不绝地讲着,而叶忆函摇晃的更厉害了,而“叶辰英”这三个字就像一根刺插在自己心头。
痛苦的泪水从叶忆函眼角滑出,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甩开苏怀蝶的手,朝驿站外跑去,声音抑制不住的抽泣,边跑边哭。
他这一突然的举动令苏怀蝶一惊,也让客栈的其他人感到惊讶。
苏怀蝶立刻反应过来对着他喊到:“站住!外面下着大雨!”接着赶紧起身,拿上靠在一旁的油纸伞,追了出去。
“哗啦啦……”淅沥的雨声在叶忆函耳边呼啸,密集的雨滴冲击着他,淹没了他的哭声。他不顾一切的向前跑,那些痛苦在回忆像决堤的洪流一样重新浮现在脑海。
你娘毁了我!还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但她就这么想死就死的走了!
就留我一个人!我好恨她好恨她啊!
她的罪,你来还!
打死你这个混蛋!
……
“叶忆函!”苏怀蝶撑着伞在雨中追着前面奔跑的少年,呼唤着他,他跑的极快。她不得不动用内力加速追他。同时,她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他突然就崩溃了呢?
看着那个雨中崩溃狂奔的少年,心痛之意瞬间占据心头,不知不觉,她的眼睛也有泪花溢出,他到底是遭受了什么?
修士出身的她速度远比叶忆函快的多,不一会,苏怀蝶就追到了离他身后近在咫尺的距离。
隔着雨声,苏怀蝶听闻到他不断的抽泣喘息声,雨水已经淋湿他的全身,但他依然毫不在乎的向前冲。
“小函……”苏怀蝶呼唤出声,然后猛地加速向前一扑,从后面抱住了他,叶忆函的身高还只到她的胸部,于是她披散及腰的流苏长发